儿玉誉士夫发了话:&ldo;我们会给你们拨一部分兵力的。&rdo;接着,他又说:&ldo;当然,还要给你们必要的武器装备,只是,武器装备可尽量供给你们,兵力却不会很多。至于任务完成以后,你们用什么法子去打发他们,我想,你们都是帝国的军官,不会笨到让我们诸位来教你们吧?&rdo;
松下明子和岛田川秀听懂了儿玉誉士夫的话中之话:不管是谁,只要参与了埋藏宝物的活动,杀!
他们为此不寒而栗。
他们手下没有固定的人选,而是不停地换,通常情况下,不会超过一个中队的日本兵士。但机构是固定的,分为三个组:掘进组、爆破组和搬运组。
神秘消失的帝国军人
1943年,战争进入了生死存亡阶段,如何隐匿这批数目巨大的财宝,已成为驻马尼拉的日军将领们的头等大事!暗中领取高额薪金的幽灵小组,就在月黑风高之夜出动了。
第一次埋宝,他们没有使用战俘,全用的日本士兵。
首先,他们得将马尼拉城内的珠宝用大卡车运送到碧瑶本格特矿区附近的密林中。用大卡车运送黄金珠宝,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事情,那些东西的比重都很大,几万吨的黄金,如果换成了别的东西,足可装满一个足球场,可黄金却放不满一个不足15平方米的普通房间。他们之所以要把珍宝运往碧瑶,因为那里是大山区,丛林密布;另一方面,那里有一个本格特矿,把黄金埋于此地,将来万一有个长短,也有退路和说法。更为重要的,是日本参谋本部早就认定了菲律宾战场的艰巨性,要想在菲律宾战场取得胜利,几乎是不可能的,在他们眼里,碧瑶必将成为日军将来的退守之地。
做这项工作,岛田川秀和松下明子都没有一点经验。他们采用一般性的方法,就是挖一个深洞,将宝物放进去之后,再用水泥封上。在这些宝物被运出马尼拉之前,岛田和松下都曾亲自动手,把它们进行严密的伪装,使参与埋藏宝物的人,根本看不出它们是些什么东西。日本士兵埋头苦干着这件神秘的工作,尽量不多言多语。但他们心里并不平静,前方正在打仗,盟军的炮火越来越猛烈,帝国的军队正呈节节败退之势,作为天皇的士兵,居然不让他们去前方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却来这深山密林之中做着这项挖地洞的工作,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正是这种莫名奇妙,却暗示这项工作的神圣性。
还有一点,也是这些士兵所奇怪的,他们的头儿,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在这之前从未见过。士兵们也不是来自一个部队,甚至不是一个兵种,而是从各个地方,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集结起来的。那个高个子的名叫岛田川秀的人,明确规定:相互之间,不准打听,包括不准打听对方部队的番号和兵种,不准打听家庭住址,以及年龄、姓名、哪年参军、在哪些地方打过仗等等,都不许打听;与此同时,还不准互相借东西用,镢头不能借,刮胡刀不准借,连香烟也不能借(当然更不准你递我一支我递你一支)。在工作的时候,除了镢头碰击石头土块的声音和呼吸声,不准发出其它任何一点声响。晚上,他们也不是睡在一张铺上,吊床密密扎扎地安放在丛林之中,但每一个都必须相互隔开,他们不能隔&ldo;墙&rdo;交谈,哪怕是一个可疑的喷嚏,也不能随便放出。此外,在埋藏东西的时候,不准用手掂量,也不准在心里默念这是什么东西,总之,不准有任何一点猜测的思想。岛田说:你们只要知道,这是在为伟大的天皇陛下效忠就够了,别的一切事情,全不由你们操心。最后他又加了一句: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你们好。
士兵们按着两位头领的指令忠实地去做。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披上了原始土人穿的那种用树叶结成的&ldo;衣服&rdo;,头上戴着用树叶编织的伪装帽,从清晨四点开始,进入选定地点,摸黑开展他们的工作。拿惯了枪的手,再拿镢头,总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在心里默念着天皇陛下,一镢头一镢头地向下挖去。相互之间的距离,在一米五开外,挥臂抡起镢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挖到另一个人的头上去。(这里实在是太黑暗了,不仅月光透不进来,连暑天的阳光也透不进来!)这样的事情果然不久就发生了,当一个身体健壮的士兵一镢头挖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声响,与这声音同时发出的,是不远处一个人的惨叫。副组长松下明子迅速赶到现场,用微型手电筒一照,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搜出腰间佩着的军刀,二话没说,把那个倒在地上还在呻吟的可怜家伙一刀劈成了两段。之后,他又一声不响地离去。
那个不小心伤了人的健壮士兵,原以为松下明子是来惩罚他的,即便不要他偿命,也会挨上一顿皮鞭,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这样的结局,给那士兵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自己挨一顿鞭打。当松下明子走远之后,他立即扔了镢头,伏在那冤死的人身上,眼泪汩汩而出。但是,他不能哭出声来,这个惨死的士兵,正是因为发出了那声不合时宜的惨叫,才得了一个不全的尸首。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群本来生龙活虎在战场上杀人不见血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了寂寞。他们心里喷射着反抗的火焰,但是,他们不能沟通,因此无法让这火焰冲出自己的体外,相互交融在一起,形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