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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那卖水果的道：&ldo;我姓李，叫李忠。卖水果卖了一辈子了，人家都叫我水果李。前几天我见先生一直在那小楼内进出，而那些守门的巡警也都很怕先生，所以大着胆子上来问一问，想不到竟然是一位探长。&rdo;说完，伸手向那四十四号指了指，小声道，&ldo;郑探长可是专门查那起凶案的么?&rdo;郑鲍听这水果李话中似乎另有所指，心中一动，连忙说道：&ldo;不错，这凶案正是由我负责。莫非……你知道些什么消息内情?&rdo;李忠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郑鲍走到一旁僻静之处，放下了水果担子，说道：&ldo;我也不晓得有用没有用，但我在出事的那天早晨曾看见过那死了的李金凤。&rdo;郑鲍心想：&ldo;出事的那天早晨?那不正是李金凤已死了一晚的时间?&rdo;这话自然是不好说出口的，道：&ldo;你就把你晓得的讲出来吧，我想多少总是有些帮助的。&rdo;

李忠开始说道：&ldo;我这水果摊子在这条路上摆了二十多年了，那李金凤以前常来我这里光顾，有时还会带了一个小姑娘一起来，说是她的女儿，所以我对她印象很深，但是她最近几个月就不太来买水果了，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我记得那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人越躺越难过，于是干脆早早的挑了担子出来摆摊。当时大约只有四、五点钟，天还没全亮，外面的大马路上人都不多，这条小路上更是没什么人了。我摆好了摊子，就靠在墙上休息，没坐多久，居然就开始犯起困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等那女人走到我对面时，我看的很清楚，竟然就是那李金凤。我叫了她一声，本想招揽一下生意，但谁想她根本没理我，只是自己向前走去。她走路的动作就好像……就好像吃醉了酒一样，一步一晃的。而且……&rdo;李忠说到这里，忽然凑近了郑鲍的耳朵，继续说道，&ldo;最怪异的是，李金凤全身都是湿的，就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rdo;

郑鲍奇道：&ldo;你说李金凤喝醉了酒?还浑身湿透?&rdo;李忠摆手道：&ldo;她有没有喝醉酒我不能肯定，我只是说她走路的那模样象而已。至于浑身湿透嘛……倒也算不上，但那身衣服还有头发确实是带水的。&rdo;郑鲍并非听不懂李忠的话，而是已习惯于故意这样错问一句，以确定对方所说的内容，他点了点头，道：&ldo;那你可看清李金凤穿了什么衣服?&rdo;李忠想了一想，说道：&ldo;她好像是穿了一件绣花边的粗布旗袍，是酱紫色的。&rdo;郑鲍暗想：&ldo;这李忠说曾在李金凤死后看到了她，倒也不奇，沈家阿婆那天不也曾和李金凤一起打了半天的玻璃丝包么?他说的这套衣服正是发现尸体时死者所穿，也是半分不差。这件事情可又多了几分蹊跷，那李金凤为什么走路会晃晃悠悠?又为什么身上会被水浸湿?&rdo;

第五十一回水果李（下）

那李忠继续说道：&ldo;这李金凤路过了我的摊子，就一直向前走。我看到她那东倒西歪的模样，还真想上去扶她一把，但是想到男女有别，终究没敢。&rdo;郑鲍问道：&ldo;那她最后可是回到了自己家里?&rdo;李忠点头道：&ldo;是的，我看着她开门进去的。&rdo;郑鲍道：&ldo;在这之后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比如又看见什么人，又或是发生什么事?&rdo;李忠摇头道：&ldo;那倒都没有。&rdo;郑鲍点了点头，谢过了李忠，虽然心中迷惑丛生，但一时也不能解释，依旧独自一人走入四十四号内，并让守卫巡警帮他开了门，踏入那小屋中，眼见这被马淑盈等搬得凌乱不堪的现场，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郑鲍先从地板开始搜起，专挑那些阴暗角落，唯恐有什么线索被忽略，但是里外看过几遍，都没有收获。又细查房内的摆设饰物，只累得满头是汗，可惜也没发现什么。不得已，只得先坐在椅子上休息一阵，眼光仍旧随意游走在房内，以图寻到些灵感，就在此时，忽然觉得对面那大厨的抽屉有些奇怪。那几只抽屉全没有关死，或多或少都露了一条边在外面，而左首第三个甚至还夹住了一片衣角。郑鲍心中奇怪，站起身走过去，将那些抽屉一个一个打开，只见其中放的多是内外衣服，无不是杂乱堆在一起，就好像曾被人乱翻过一样，暗想：&ldo;这倒有些奇怪了，我们巡捕房搜查时都是小心翼翼，从不会翻的如此没有章法。这究竟是……&rdo;突然一个想法冲入了他的脑袋，连忙又去看房内的其他抽屉，果然大都一般模样，全是没有关好，内里的事物乱作一团，不由冷冷一笑，心道：&ldo;自从封锁现场之后，唯独前天夜里那些学生进来过。但是他们只是来做研究的，除了搬动家具露出墙壁以外，还有什么必要非得去将全屋的抽屉都乱翻一遍呢?这些学生虽然个个不知所谓，但却都自视颇高，又打着科学研究的名义，自然不屑、也不会做这样的宵小之为。那剩下的……只有沈家阿婆看到的女鬼了!不过……女鬼可不会去翻人家的东西。所以说，那个肯定是一个大活人没错!&rdo;

郑鲍重又坐回椅子上，继续他的推理：&ldo;倘若这女人是小偷之类，那事情未免也太巧。难道恰恰在撤去巡警的夜里，便来了盗偷么?即使真的就是这样巧，这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小偷在行窃前往往会去目标处先踩点探查，看到这门口有巡警值守，自然就会另寻他处。试问那可偷之屋多的是，又何必来冒这样大的风险?那只有一种解释，这几天来那个女人一直就徘徊在这屋子周围，伺机而动，凑巧就被她撞见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换句话说，这房内定然有一样极为要紧的东西，她一定要拿到手。&rdo;他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继续想道，&ldo;而且……这房门的锁并没有坏，显然两者进来时都用了钥匙。马淑盈他们的钥匙必然是樊某人给的，那这女人手中的钥匙又是哪里来的?如果她有心预谋，已然偷配了一把，早就可以动手，何以非要等到出了命案之后?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引火烧身?由此可见，这女人自己并没有钥匙，非得等另一人将钥匙给了她才能来。甚至……那个人还和她一同到过这里。不过，这女人来拿东西自然应该十分的隐秘，又为什么要故意大叫出声，引人注意?这可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rdo;顿了一顿，换了一番心思，&ldo;既然想不通此事，那就暂时放一放，我先来考虑那给她钥匙的人。嗯……最近有谁凭空出现，又有这屋子的钥匙呢?&rdo;念及此处，郑鲍不由豁然开朗，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ldo;呵呵……看来我得好好查一查周肃这条路了。这小子油腔滑调的，果然不老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