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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程辉道：&ldo;那不就是四大皆空的意思？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出家倒好，免得留在滚滚红尘中，摧残男人们可怜的自尊心。&rdo;

林之若凝视着他，道：&ldo;你知道四大是什么东西？&rdo;

程辉一时噎住。

林之若哈哈大笑，打破了严肃的气氛：&ldo;程辉，你先回家多读几年书再来吧。&rdo;

孟繁星见他们两个告一段落，关心的道：&ldo;林之若，你现在头还痛不痛？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打扰你？&rdo;

林之若微笑：&ldo;也痛也不痛。&rdo;

孟繁星愕然：&ldo;怎么说？&rdo;

林之若莞尔：&ldo;看着满地的学习资料，的确痛得厉害。不过看到你这么关心我，就不痛了。&rdo;

孟繁星红了脸，呐呐地说不出话，却听程辉道：&ldo;哈哈，你不要欺负我们听不懂。这个又痛又不痛的典故，我可是知道得很清楚。&rdo;

孟繁星诧异：&ldo;什么典故？&rdo;

程辉终于握到了反击的机会，眉飞色舞：&ldo;听说过禅宗的六祖惠能吧，就是写下了著名的&lso;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rso;那个？&rdo;

孟繁星和一直默默坐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翻着林之若地上的书籍的李凯，都点了点头。连本来因为尴尬，装模作样继续学习的唐馨和傅青纶，看他们说得热闹，也都围了过来。

程辉道：&ldo;这个惠能后来自己开山立派，有很多弟子来投奔他学佛法。其中有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叫神会，一见到他就问：&lso;和尚坐禅，还见不见？&rso;惠能看这个小孩这么顽皮嚣张，就用禅杖打了他屁屁三下，问他，&lso;我打你痛不痛？&rso;神会回答：&lso;亦痛，亦不痛。&rso;这是禅宗很有名的一段对答，后来这个神会就成为惠能最出色的弟子。&rdo;

林之若笑道：&ldo;你虽然讲得不错，但未必明白其中真意。我问你，痛是为何，不痛又是为何？&rdo;

程辉狡辩：&ldo;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痛是不痛，不痛是痛。&rdo;

林之若微笑摇头：&ldo;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好学而不求甚解，怠矣。&rdo;

傅青纶忽然道：&ldo;我来试试看。痛是生理的感觉，不痛是心理的反应。修行高的人，不会轻易为外界刺激心动，所以虽然生理上是痛的，心理上却可以仿佛春风过耳，不萦于怀。就好像一个人看小说入迷的时候，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常常充耳不闻，甚至腿坐麻了，手烫到了，都不会有感觉。只不过一个是定力比较高，一个是被小说分散了注意力罢了。佛经里有舍身饲虎，割肉喂鹰的故事，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过更趋于极致一些。&rdo;

林之若惊叹：&ldo;傅青纶，想不到你不但聪明，于佛法也大有渊源。&rdo;

傅青纶凝视着她，道：&ldo;你在省城说过的那个陷阱的比方，也是同样的道理吧？你如果自己落入陷阱，可以毫不在乎，照旧过你的日子，因为你痛可以当作不痛；可是如果别的人落入了陷阱，你就要跳下去救，因为他的痛苦是真正的折磨。&rdo;

林之若沉声道：&ldo;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如果有人就在你面前掉下了陷阱，你会不会跳下去救呢？&rdo;

傅青纶苦涩地道：&ldo;我自救尚且不暇，有什么能力去救别人？&rdo;

孟繁星隐隐猜到了他们正在谈论什么，不禁向唐馨看去，却见她茫然盯着傅青纶和林之若，神情一片惘然，不由得在心底微微叹气。

李凯进来后一直疑惑，不明白傅青纶和唐馨怎么会在一起，偏偏两个人坐在桌子那边，仿佛专心学习不问世事的样子，这时候逮着机会，问唐馨道：&ldo;上次你说心情不好，究竟怎么回事？&rdo;

唐馨瞟了眼傅青纶，低下头抚弄着衣角不语。

傅青纶坦然道：&ldo;我和唐馨分手了。&rdo;见李凯眉毛一挑，好像要说什么，抢着道：&ldo;不关别人的事情。是我觉得我们两个并不合适。唐馨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她真正需要的那个人，并不是我。&rdo;

他深深看着李凯，李凯一腔怒火不知道怎么就熄灭了，咕哝了一声，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程辉却道：&ldo;唐馨，是让傅青纶给你赔礼道歉，还是让他缺胳膊少腿，你说一句话，哥哥我给你做主。&rdo;

唐馨这两天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听到他这话，又羞又窘，又伤心又委屈，脱下腕上一串琥珀手链，向傅青纶怀中一摔，掩面跑了出去。

林之若顾不得头痛，一跃而起，顿足道：&ldo;程辉，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rdo;赶紧追了下去。

程辉犹自振振有词：&ldo;伤口化了脓，不捅破引流，怎么能好？我这是休克疗法！&rdo;

夏日煮酒话青梅

因为江蓝和林谦诚不在，整整一个暑假，林之若家几乎成了大家的活动基地。虽然名义上大家是在陪伴因头痛而不宜参加室外活动的她兼一起学习，为即将来临的高考厉兵秣马，但事实上更像是一堆蝗虫，呼啸来去，把江蓝精心布置的客厅弄得乱七八糟，把满冰箱的饮料水果变成垃圾果皮。

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之后，唐馨提议大家自己动手，又经济又有趣。身为主人，林之若义不容辞下了厨房。

第一天，方便面煮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