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他早知道你没死,却没对我说实话,他跟你一样可恶!”她怒目瞪向一旁的裘偿谦,炮头已然转向他。
亏他还说得一副要为兄弟报血海深仇的模样,原来都是在骗人!师姊就是这样被他骗到手的,回头她定要告他一状。
“小妞,我们是怕你一旦知道最有嫌疑的人是你师兄,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这才选择瞒著你。你瞧,事情一明朗,我跟皇上不是立即派人通知你湛青平安,接你进宫了吗?”生怕战火延烧到自己身上,裘偿谦赶忙解释。
“住口,你怎能罔顾我的伤心自责、肝肠寸断?你这个冷血的家伙,要不是看在师姊的份上,我铁定舆你绝交!”她指著他的鼻子大骂。
裘偿谦一脸的无奈,就知道这工作吃力不讨好,他无力的看向湛青,要他自求多福了。
湛青原已苍白的脸,这会显得更加死白了。“小妞,你不能休了我啊,我真的是不得已的,你饶了我这回吧!我下回不敢了!”他苦苦哀求,只差没跪地告饶,哪还有一点大丈夫潇洒不羁的模样?
皇上登时傻眼。这就是他认识多年的湛青?
他用力眨了眨眼。没错,是湛青,他没眼花。
“皇上,难道你不说句话吗?”见洪小妞铁了心,湛青气恼的将皇上也扯了进来。
皇上严肃地咳了几下后才说道..“你别责怪他了,是朕急于抓住叛党,才逼他这么做的,为了让一切逼真且毫无破绽,朕不得已只好下令再让你伤心一回,所以是朕对不起你。”他将责任揽起,不信这丫头不给他面子。
“原来是你,你这狠心的皇帝,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这皇帝成天待在这深宫内院里,人也变得无血无泪了,难怪师兄要反你,他不反我也要反了!”她姑娘完全不管说话的对象是谁,连大逆不道的砍头话她也敢说,让众人为她捏了把冷汗。
皇上差点掉了下巴。这丫头居然连他都骂?他只得愣愣的转头看向湛青。“你这娘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湛青苦笑,“是啊,还请见谅。”他只能这么说。这会他是压不下娘子的怒火了,笑容只有益发惨澹。
“哼,她没说错,皇上,你确实在宫里待得太久,人也变得绝情了。”始终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香隐终于开口了,她一出声,就让皇上皱眉。
“我哪里绝情了?”他不悦的反问。
她用绝媚的眼眸瞄了他一眼。“你若不绝情,怎会眼睁睁看著弟妹受苦?就连我也被你害得身受重伤,你这不是狠心是什么?”
皇上听她一说,难得的现出懊恼愧疚之色,但仍逞强的说:“我这是为大局著想,实在是不得已啊。”
“那么小女子就无话可说了。”她懒洋洋地转过身去,摆明不再搭理他这个皇帝,简直视他如无物。
他脸色微变,“你!”虽然气极,却又见她中毒尚未完全复元的单薄身子有些许摇晃,又耐下性子来。
“哼,总之,这件事是朕的主意,小妞,你就别再为难湛青了。”他气恼的转向洪小妞说道。
“是啊,小妞,是皇上的错,都是他的错,你就原谅为夫的这一回吧?”湛青连忙搭腔恳求。
皇上不可思议的瞪向他。
这小子为了保住老婆,竟然当著他的面公然怪罪于他?
洪小妞终于不再板著一张脸,转而含著泪眼槌打湛青。“你这死鬼,怎么不真的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我也好改嫁,呜呜呜……”
见她总算哭出来了,湛青松了口气,由著她发泄,但她的眼泪又让他不舍的眉心紧蹙。他知道她这一路受了很多苦,而他,原是想用一生来好好补偿她的呀。
“你死了算了……呜……”她泪流满面,捏紧的小手不断拍打著他,他胸口突然一阵发热,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倒进她怀里。
她慌乱的赶忙抱紧他。
“你怎么了?”她立即紧张的问。
“你师兄用的毒极其阴狠,他病体未愈,是拖著余毒未清的身子硬撑下榻的,我想他应该是余毒发作,体力不支了。”裘偿谦代他回答。
“你振作点。”她一听,心中又急又慌,就怕他真的不支倒地。
“我没事……小妞,你原谅我吧,这几日我连躺在病榻上都不能安心,若不是偿谦帮我运功除毒,恐怕我现在已经毒火攻心了,但我心里始终挂念著你,担心你会承受不了,因此急著想将事情解决,回去找你……”他说到激动处又咳出血来。
“好了,你别说了……”洪小妞早已泣不成声。
他摇摇头,坚持说完,“相信我,我也受不了欺瞒你的感觉了,所以下回就算皇上以性命相逼,我也绝不会答应了!小妞,你别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我这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教我恐惧的。”他说出内心的煎熬,对她的重视舆爱意也在言词中表露无遗。
她贝齿紧咬下唇,泪水决堤的痛哭失声。
其实她怎可能真想休夫?只是气不过他无视于她的心伤,她又不是铁打的心,可以二度承受这种痛苦,但这会瞧他病恹恹的模样,哪还有心思闹脾气?只有越哭越伤心的份。
瞧出她已心软,裘偿谦才又说道:“小妞,这回湛清真的不是自愿要瞒你,实在是当时情况不乐观,他中毒后陷入昏迷,经过御医彻夜诊治,加上外邦进贡的灵丹方才化解毒性,我与皇上不容事情出错,这才决定狠心不告诉你实情。”
“所以真正狠心的人是你们俩喽?”她收起眼泪,斜眼瞄向他以及皇上。
“这……”两人心知对不住她,无话可说。
“我说师姊夫……”既然知道自己的相公有多无辜,她不打算哭了,反而露出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