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笑居然这麽卤莽?相公他会这麽做,八成是气坏了吧。自回府相公就把长笑关著了吗?不就是说,长笑被关在畅心里近两个月了?」言总管没有回答,只是连连点头。「虽然我能体谅相公的心情,但他这麽做未免有点太过了?」凝霜心疼弟弟,纵然心都放在了白青隐身上,但听闻此事,她也觉得丈夫的作法过於极端了。「只是,夫人。」听到凝霜言语中的责怪之意,言总管不由又道,「爷他虽然把小舅爷关著,但对他还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什麽都以他为先。甚至为了给小舅爷送去一些吃的玩的,他不惜耽误好些个生意,其中就有可能危及本家商号的大生意啊。」这才是言总管请凝霜回来的真正原因。「是这样麽?」凝霜一听,放宽了心,但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有,除了打扫的几个仆役外,爷他不准任何人进畅心园,老奴确不知爷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了。请夫人回来,也是想让夫人劝劝爷,让他不要再如此下去。」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听到这些话,凝霜的眉又不由得蹙紧。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她却理不清自己到底觉得哪里不对。「相公与长笑此刻已经睡了吗?」凝霜思忖片刻,遂才问道。「爷与小舅爷最近一直都住在畅心园中,晚上因为不能进去,老奴也不清他们此刻是否已经安睡。」「他们都住在畅心园?」凝霜不禁一愕。自从她与白青隐成亲後,尽管畅心园有好几个房间,但白青隐从来不曾在畅心园里住过一晚,但此刻,他却住了进去……「是的,夫人。」「他们知道我回来的事了麽?」「还没,夫人。爷说过不要去打扰他,因此还没去向他通报,要不,我现在就派人过去……」「不。」凝霜下意识地拒绝,思忖片刻後,她才道:「我现在就去畅心园里看看。」「那老奴陪您过去?」「不,我自己去就行了。」婉拒老总管的好事後,凝霜匆匆赶至畅心园。心里某个一直解不开的结困扰她的心,她总觉得这一切都藏在畅心园里,只要她亲眼去看,就会明白。来到畅心园里,当看到居於正中,也正是她嫁进来的新房里亮著烛火时,心想白青隐一定没睡,便不由加快脚步走过去。来到门外,本想试试能不能推开门,没想到门口「吱呀」一声应声而开,她踏入屋内。「谁?」里间放著床的方向传来丈夫低哑戒备的声音,闻言的凝霜不由微笑,更快走进去,边应道:「相公,是我,凝霜。」回到房中时,长笑正木然地坐在床上,像失了魂般,令人感觉不到生气。固然心痛,白青隐也无可奈何,如若当初能够放开这个牵引了他身心的人儿,此刻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般。事已至此,惟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白青隐坐至床边,轻轻揽住长笑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没事的,长笑,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保护你。」捧起长笑同样苍白的脸,白青隐无言一阵,忍不住柔声安抚他。长笑闻言,自他怀中坐起,悲切地摇头:「有事的不是我,是霜姐!天啊,我都做了什麽,竟然伤害了一个如此善良的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自虐一般的用力摇头让白青隐心疼地再次把他抱住:「不,不是你的错,长笑,你不用自责……这全都怪我……」「不,错的是我,都是我造的孽!」长笑流著泪大声说道,「这全都是因为我爱上不该爱的人的惩罚!」「长笑……」白青隐伤痛地看著他,不知该说什麽。「你告诉我,霜姐她现在怎麽样了?」「她已经醒了,你不用担心。」长笑垂下目光,泪水从他的眼角顺著脸颊滑下,因为双手被缚,他只能用肩膀去擦拭泪水。白青隐本想帮他,却被他挡掉。「让我去见霜姐。」长笑睁著含泪的眼睛,下了什麽决定般直视白青隐。「不行。」白青隐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我不会逃的,我只是想跟她说清楚一切。」见他拒绝,长笑的目光更是哀痛。「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再说,现在让你们相见,会发生什麽都难以预料……」这是白青隐拒绝的另一个原因。他看得出来,凝霜正处於混乱之中,此刻的她让人难以确保不会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