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如月:“……”
青年似乎有些懵,手中的伞也从手中脱落,随着溪水漂走了。
鼻尖扑来凛冽的寒气,还带着浓浓一股药香。
“起来。”兰如月见他仍然抱着自己不撒手,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青年抬头看着兰如月,见他神色淡淡,眼睫上沾了一层轻霜,更衬得眉梢那颗痣殷红如血。
青年神情恍惚,甚至有些呆愣,待反应过来后立马松开了手,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眼帘,声音带着一点羞赧,“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站稳。”
兰如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轻声道了句,“无事。”
过了好一会儿,青年似乎才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转头一看,幸好那伞还淌得不远。
兰如月看他小心翼翼地踏入那清澈的溪流中,然后弯腰捡起了那把伞。
“给你……”青年说这句话的同时,将那把不大的伞移到了他的头上,语气极轻,小到快要听不见。
兰如月低头看了他的鞋履,已经湿透了。开口声音平静温和,“谢谢。”
而青年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惊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但脸颊却泛起了一点浅红,又过了会儿才道,“那我,我先回去了。”
兰如月看着青年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微冷的弧度,伸出手,几片雪花从指缝中擦过,他掌心向上虚虚一握,那雪花便融化在了他的手心。
呵,如此脆弱的生命……
整个落日谷都知道了他们的谷主养了一个相貌极好的药人,不光没有像对待其他药人一样将其关在最阴冷潮湿的地宫,反而每日好吃好喝供着,甚至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可药人终归是药人,怎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薛晚沉靠在软榻上,不时地咳两声,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没看,眼睛一直看着立在窗边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旁边的仆侍低眉顺眼地将一碗熬得浓黑的药汁端到他面前,“小九公子。”
薛晚沉皱了皱眉却没接,仍然拿眼睛看着那人,兰如月负手立在窗边,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注视。
那仆侍见他不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九公子,他是十分摸不清楚谷主的态度的,也说不好他对这位公子究竟是算好还算是不好的。
一边好好养着,一边又喂他如此剧毒无比的药。
于是两人僵持着,那仆从看那药快要凉了,便又出声提醒了一句。
兰如月这时终于转过了身将视线投了过来,那仆从便发现,眼前这位公子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喝啊。”兰如月唇角含笑,淡淡提醒道。
“哦。”薛晚沉笑了笑,立马从那侍从的手中接过那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