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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张咏见高琼横卧地上，一动不动，又无法走过去查看，只好叫道：&ldo;喂，高琼，你还活着么？&rdo;又叫了好几遍，才听见高琼应道：&ldo;嗯。&rdo;

张咏道：&ldo;你快起来，我有话问你。&rdo;高琼动也不动，只弱声道：&ldo;我不要再跟你说话。你就是拿鼠弹筝威逼折磨我，也休想我再跟你多说一个字。&rdo;当真闭口不发一言，即便张咏几次用美酒诱惑也不肯再动一动。

次日上午，张咏又被提来大堂。依然是开封府推官姚恕坐堂，向敏中、寇准、潘阆也站在堂下，不过却不见了那令人生畏的刑吏刘昌。旁边还有一对三十来岁模样的男女，正是他在小牛市集时与其交过手的那对夫妻。

张咏又惊又喜，道：&ldo;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证人？&rdo;寇准道：&ldo;是的，这全是潘大哥的功劳。&rdo;

张咏不及问如何这么快就找到了欧阳赞夫妇，先上前道：&ldo;这次有劳贤伉俪了。&rdo;欧阳赞道：&ldo;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敢问张公子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我夫妇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rdo;

张咏奇道：&ldo;欧阳员外还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么？&rdo;欧阳赞道：&ldo;不知道。这位寇小公子只说事关重大，但最好事先不要告诉我们是什么事，不然我们证词的可信性会大为降低。&rdo;张咏一愣，随即笑道：&ldo;这倒像是一本正经的寇老西会做的事。&rdo;

姚恕一拍惊堂木，喝道：&ldo;案子尚未审结，证人不得与犯人随意交谈。&rdo;又道，&ldo;堂下证人，报上姓名、籍贯来。&rdo;

欧阳赞道：&ldo;禀告官人，小的名欧阳赞，开封人氏。这是小人的浑家，小名妙观。不敢有瞒官人，妙观是契丹人。&rdo;

众人闻言均大为惊异。姚恕忙问道：&ldo;你是开封人氏，如何娶了契丹女子为妻？&rdo;欧阳赞道：&ldo;小人十几年前便外出经商，一直在外漂泊，一日在河东遇到强盗，被追赶落下山崖，幸得妙观路过相救。小人感激她救命之恩，与她就此结为夫妇。&rdo;

姚恕道：&ldo;那么你妻子是何来历？&rdo;欧阳赞道：&ldo;小人浑家只是契丹普通百姓，生平只好下棋，四方游历，只为寻找切磋的对手。&rdo;

姚恕道：&ldo;这么说妙观娘子的棋艺相当高超了？&rdo;妙观不待丈夫回答，先点点头，道：&ldo;当然。我十五岁便已无敌于契丹。听说汉人中有不少围棋高手，所以才南来中原，有幸得遇我夫君。&rdo;

姚恕见她大模大样，毫不谦虚，很为来气，冷笑道：&ldo;娘子能无敌于契丹，未必能在中原称雄，开封更是名家好手如云，本官上司开封府尹就是围棋高手，自创&lso;独飞天鹅&rso;、&lso;海底取珠&rso;、&lso;对面千里&rso;三势。&rdo;

潘阆忽插口道：&ldo;当真叫&lso;&rso;独飞天鹅&rso;、&lso;海底取珠&rso;、对面千里&rso;三势？&rdo;姚恕道：&ldo;不错。莫非你有什么高见？&rdo;

潘阆道：&ldo;高见没有，不过这三势听起来十分耳熟，不，应该叫眼熟才对。独飞天鹅，海底取珠，对面千里，寇准，你有没有联想到什么？&rdo;寇准道：&ldo;海东青。&rdo;潘阆哈哈大笑道：&ldo;正是。&rdo;

旁人也不明白他二人在说什么。妙观肃色道：&ldo;既然你上司开封府尹是个围棋高手，麻烦你转告他，我要找他比试棋艺。&rdo;

姚恕失笑道：&ldo;娘子不知道开封尹就是晋王么？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哪里你想比试就能比试的？&rdo;妙观道：&ldo;棋艺不是财物，不需要珍藏，若不能拿出来与人比试，又怎能知道孰高孰低？晋王也是一样。&rdo;

欧阳赞见姚恕脸上渐现怒色，忙道：&ldo;小人浑家是番邦女子，虽会说汉话，却根本不识汉字，完全不懂中原礼仪，言语多有冒犯冲撞之处，还望官人见谅。&rdo;

姚恕道：&ldo;也罢。欧阳赞，你将遇见张咏的经过说出来。&rdo;欧阳赞道：&ldo;是。小人夫妇这次回乡，在小牛市集被一名小孩偷去了家传宝物，小人发现后立即命奴仆前去追赶。奴仆追及后打了那孩子，小人当时有气，也没有制止，只站在一旁观看。正好张咏公子路过，以为是小人这边的不是，就动起手来，还用剑伤了小人浑家。&rdo;

张咏道：&ldo;抱歉，我事先既不知情，性子又急……&rdo;姚恕喝道：&ldo;张咏，本官没有问你，你不得随意开口。再打断本官问案，就要掌嘴二十下。欧阳赞，你继续说。&rdo;

欧阳赞便续道：&ldo;后来弄清楚事情究竟，小人浑家说张咏公子原是好意，又道了歉，小人也就算了。张公子继续骑马往前，小人也给浑家包扎了伤口，进来市集。走不多远就听见前面道路上拥了许多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挤过去一看，才发觉是张咏公子又在跟人打架。他这次的对手是个长袍老公，两个人刀光剑影，杀来杀去，后来张公子伤了那老公，算是赢了一招，立即就排开人群，上马走了。&rdo;

向敏中道：&ldo;从张咏跟欧阳员外动手，到员外再次看到他跟人动手，中间隔了多长时间？&rdo;欧阳赞道：&ldo;嗯，我们是在市集北口遇见张咏公子，他跟人动手是在市集中心的小牛酒楼前面。虽然我们骑得慢，可那市集就一条大道，不过一里长，我想顶多也就是一刻功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