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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沛公诸将归营后，皆与沛公道：&ldo;项羽尽坑秦军，吾等皆以为不当，主公既为副将，如何不发一言？&rdo;沛公道：&ldo;秦军已降，当由小将军自行发落。杀之虽不义，但其意已决，劝之亦无益也。&rdo;诸将闻言退，又怨夏候婴道：&ldo;汝与主公交厚。项羽令坑杀秦军之时，汝正立于主公之后，为何不劝主公向项羽求情。&rdo;夏候婴笑而不答。有人言于沛公，沛公遂私唤而问道：&ldo;众将皆言公与某交厚，为何未劝某开口求项羽免杀秦兵。某亦有此疑问，公可直言。&rdo;夏候婴笑道：&ldo;主公自有远虑，吾又何必添乱？&rdo;沛公故作惊讶而道：&ldo;公言何意！&rdo;夏候婴顾左右无人，乃道：&ldo;主公怀私心矣。项羽勇猛无敌，主公料他日后不能想容，早晚必为敌我。既有此暴虐，不如任其行事，多树敌人，于主公自是有益处也。吾见主公欲言未行，料是如此，故不多言，免得主公左右为难。&rdo;沛公闻言大笑，抚夏候婴之背道：&ldo;公实为某之心腹也！&rdo;

城阳既溃，败军报至濮阳。时姚卬军未至，新征之卒亦散在各县，军尚未复振。章邯闻李良已死，城阳尽屠，遂招众将道：&ldo;楚人惑言秦刑酷重，以此唤得关外反贼蚁聚，并力来图我秦朝江山，故尔四海呼应，其势甚大！然公等观其行止，一路坑兵屠城，无不是禽兽之所为也，又如何敢以大义自居。故关外贼众，当为天下人共诛也。今时已至矣，你我当血溅征袍，以死一战！&rdo;众将闻言，皆号应道：&ldo;吾等皆愿死战，共灭反贼！&rdo;于是势气大涨，便欲来与楚军交战。程春谓章邯道：&ldo;我军虽具气势，然各部并未聚齐，号令尚未如一，楚军仍是劲敌，不可轻视。&rdo;章邯道：&ldo;某非欲用强，眼下只是率一军至城阳，与楚军交战一次，视其斤两，再定破敌之计。&rdo;遂引军十万往城阳来战。

沛公闻章邯来救城阳，声称要为李良及被坑秦军报仇，遂往与项羽道：&ldo;某愿率军迎敌。&rdo;项羽道：&ldo;公为前部，某即率军接应。&rdo;沛公遂率军下城迎战。行不数里，一彪军到，乃秦将章平也。沛军阵中曹参拍马而出，直取章平。章平出战，战不十合，章平拨马败走。沛公引军追杀，约赶七、八里，一棒鼓响，伏兵四起。章邯当先挥戟杀到，沛公身后夏候婴急出迎战。战约三十余合，不分胜负。秦兵大进，沛军人少，抵挡不住。沛公左右将佐皆被冲散。秦将李圭望见沛公，纵马来杀，沛公回马便走。李圭不舍，挥刀穷追。看看赶上，一将忽至眼前，手起一槊，剌李圭于马下。沛公视之，正是项羽引军亲至。章邯见救兵到，乃令收兵。沛军亦回。

楚军扎下营寨，沛公与项羽道：&ldo;非小将军亲至，刘季几已身死。若小将军不弃，刘季愿求与将军结为兄弟，今生共为照应，未省尊意如何？&rdo;项羽道：&ldo;某亦有此意也。&rdo;于是二人于军前撮土为香，义结金兰。论年龄，沛公可为项羽叔伯之辈，但项羽高傲，沛公宽度，仍是以兄弟相称。两军将士闻之，皆捧酒相获，沛公与项羽乃设宴尽欢。

却说章邯方将人马扎住，人报赵王赵歇闻秦楚交兵，已派将军司马卬领兵五万往河内而来，欲助楚军一臂之力。章邯遂遣董翳引军五万向北迎敌。董翳去后，章邯只剩五万人马，心情好不烦闷，便与章平引数十骑，往楚营巡视。时天色渐晚，项羽闻之，亦引十余骑出寨，与章邯狭路相遇。项羽扬鞭指章邯大喝道：&ldo;章邯敢偷看我营，莫非相寻死不成？&rdo;章邯拱手笑道：&ldo;前日东阿一会，深知将军神勇，甚为佩服。今日再次相遇，颇感荣幸。敢问将军青春如何？&rdo;项羽道：&ldo;某年二十五岁也。&rdo;章邯道：&ldo;将军少年英雄，举世无双，他日必成大器也。&rdo;项羽道：&ldo;某亦闻章将军戏下退周文、南阳擒宋留、陈郡弑陈王、临济斩田儋，所行之处，无人可敌，早已仰慕甚至久。可否择一时日，单与章将军大战三百回合，决一高下，意下如何？&rdo;章邯道：&ldo;今日天色已晚，不便交锋。明日辰时，当出阵与将军一会，以足将军之意。&rdo;项羽大喜道：&ldo;一言为定！&rdo;遂不交战，勒马而回。

章邯回营，参谋程春道：&ldo;将军分兵河北，军已少焉。濮阳城里救兵未至，明日之战，若一旦落败，恐一时难以收拾。&rdo;章邯道：&ldo;某亦有此虑，但已有良计矣。&rdo;遂令帐前校尉王武、程处引五千人马，往黄河堤上驻扎。若秦军胜，自当引军共进；若楚军胜，则将河堤掘开，引黄河之水以环卫濮阳。二将引兵去。章邯又令偏将周类、苏驵引弓弩手五千布于秦营两侧，以防楚军冲突；章平、司马仁各引铁骑护卫于身旁。安排已毕，遂歇息等待。

次日，项羽领兵先出，章邯亦引军相迎，两军布下阵势。项羽分龙且为左翼、季布为右翼、沛公押中军。沛公亦分遣曹参、周勃各引两军布于中军两侧，分咐道：&ldo;项羽若胜，不必言之。若败，二将须并力相救。&rdo;二将领诺。沛公遂着夏候婴、樊哙护于身前。项羽全身披挂，持点钢槊，纵青鬃马，出阵大喊道：&ldo;速唤章邯来决战！&rdo;章邯由众将簇涌，催大宛马，挥方天戟而出。二将相见，更不多言，便战作一团，各施勇武，并力相斗。约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负。双方鸣金，各自进食，稍适休息。午后再战，又斗了四、五十余合，还是不分胜负。两边将卒都看呆了。沛公、章平见二将均已疲乏，各自传令收兵，两军各还。章邯回营，与章平等道：&ldo;项羽力大善战，某生平未遇，明日若再战，某恐不能再敌也。当告王武、程处二处小心，如有闪失，速行掘堤之计。&rdo;章平乃再遣人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