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过两天就是他的葬礼,你可别忘了穿黑丧服去参加。&rdo;范妮说,&ldo;达荷就要成为安敦尼的新家主了,你要代表波利奥和他见见面。&rdo;
赫伦无奈地说:&ldo;甜蜜的婚礼刚刚结束,就来了奏响哀歌的葬礼。世事就像云彩那样易变……&rdo;
母子俩聊了一会,赫伦把范妮扶到木轮椅上,推着她来到中庭。
阳光正盛,把范妮的病气驱散一些。
女奴勤快地洗衣,木棒捶得咚咚作响,庭里飘着皂角的清香;胖厨师在厨房里揉面团,矮小的奴隶熟练地生火。
天色晴朗,一切染上积极的色调,透着股平凡的快乐。
卢卡斯穿过中庭,向厨师要点玉米喂鸽子。
赫伦指着他,对母亲说:&ldo;您还记得他吗?他叫卢卡斯,是我最重要的心腹!&rdo;
&ldo;我记得,他是个角斗士……&rdo;范妮喃喃道。
她的脸色变了变,闭上了眼睛。
第25章第二次披斗篷
赫伦参加安敦尼葬礼的那天,天空久违地泼了场大雨。
已经到了傍晚,满目都是冷青色。天幕是蟹壳青色,有些冷寂,冷风裹挟雨丝扎入人的皮肉。街道冷冷清清,少数人穿着斗篷匆匆行走,更多人隐遁在大理石屋檐下了。
赫伦披着鸦羽色的斗篷,宽大的篷帽遮到前额,左肩别着银别针。因为下雨,斗篷有点潮湿,他的眼睛散发水汽,额发也是。他好象吸收了不少雨水,整个人因为水的滋润而柔和很多,有种惹人怜爱的柔弱。
当然,这仅仅是外表而已。
卢卡斯喜欢这别样的赫伦。
‐‐或者说,正是因为喜欢赫伦,才连带着喜欢他的别样。
普林尼的石膏像被雨浇湿,泛起青色,反着光亮。
范妮坐在轮椅上,裹着橘色的斗篷,手里还拿一只黑色的。她静静仰望已故的丈夫。弗利缇娜在旁边为她撑伞。
赫伦带卢卡斯出门时,路过中庭时就见到这么一幕。
漫天冷寂的银青色中,只有范妮是橘色的。她就这么绽放了,是清冷之中唯一的温暖。
她摇晃身子站起来,将黑斗篷披在石膏像上。
&ldo;母亲。&rdo;赫伦喊她,&ldo;我不觉得您能在雨中晒到太阳。对您来说,恐怕回屋避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rdo;
&ldo;赫弥亚……过来。&rdo;范妮偏过脸,微笑地招呼他过去。
赫伦走近她,乖顺地蹲下身来。
范妮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玉,挂到他脖子上,&ldo;这是我在神庙求的,让神明庇护你远离灾祸、增长智慧。&rdo;
&ldo;谢谢您。&rdo;赫伦亲吻她的手背。
&ldo;赫弥亚……我有个请求。&rdo;范妮轻声说,&ldo;在我死后,将我和普林尼合葬到一口棺材里。这么算来,我和他只分离了二十年,却能永远在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