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罗拉喘匀了气,摆摆手道:&ldo;你就放心吧,我都生了两个了,自己的身体,我有数的。&rdo;
艾博杰农看着这甜蜜的小两口,多少感觉轻松了一些,克雷斯一见母亲孕吐,立刻折返马车,倒出了一杯温水,及时送到了芙罗拉身边,说道:&ldo;妈妈,还是回马车上吧。&rdo;
&ldo;现在感觉好多了。&rdo;芙罗拉抿了一口水,&ldo;我们继续走吧,晚饭前散散步也很不错。&rdo;雷克斯不再多说,跟在了芙罗拉身边,倒是扎克对这个继子的态度一直有些放不开,总是觉得没有继女薇薇安那么亲。
这时,去打探住处的骑士之一已经折返,这镇子虽小,却还拥有一座领主府,天知道那个领主会把府邸设在这么破旧贫瘠的地方,芙罗拉却是深谙其中的道理,一些在贵族圈子中受到排挤,得罪了权贵,混不下去的穷贵族,一般都会被远远的发配,领主的头衔虽好听,过的日子却是十分艰难的,于是,她便吩咐多准备一颗魔晶送给领主作为礼物,自己这一行人中有大魔法师,小地方的人,按惯例,一定会花不大力气来招待的,无论人家是否真的有钱,总不能让别人吃亏。
镇子并不大,没走多一会,领主府便近在眼前,远远望去,那房子还没有多玛富人家的房子大,不过是两层楼带了一个小院子,院内两棵大树挂着稀稀拉拉的枝叶,给人一种颓败之感,果然印证了芙罗拉的猜测。
领主府院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名男子一边匆匆套着衣服,一边往外走,芙罗拉一见这人,顿时止住了步子,脸上那已经挂上的礼节性的微笑也尽数消失。
那男子穿了一半的外套,还耷拉着一只袖子,一抬头却也愣住,脸上青红交加,嗫喏道:&ldo;芙罗拉,原来,原来是你。&rdo;
夜风吹来了男子身上的一股酒气,芙罗拉皱了皱眉,终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ldo;伦道夫大人,很久不见了。&rdo;
伦道夫本在家中喝闷酒,此刻半醉不醉,见芙罗拉还是那么光彩照人,一时情难自禁,伸出手向前迈了几步,却见曾经的妻子向后一退,扎克早已经稳稳的扶住了她,伦道夫如被凉水淋透了一般,酒醒了大半,忙道:&ldo;快请进,我已吩咐仆人备下晚饭。&rdo;
&ldo;我看,今晚还是不打扰了。&rdo;芙罗拉说完,又对扎克道:&ldo;距离亚恩也不算远,我们赶路吧。&rdo;
&ldo;不!&rdo;伦道夫阻止道:&ldo;我,我听那位骑士先生说,夫人有了身孕,需要安静舒适的房间休息,是,是说你吧?菲尔德夫人,身体要紧,请务必到我家来休息……房间都收拾好了……&rdo;
伦道夫这话说得很热切,也许是喝多了酒,他激动得双眼都闪出了泪光,其中包含着愧疚与悔恨,反思这半生,他真的对芙罗拉亏欠太多,如今能为她出一点力,说什么也是不会放过这机会的。他千万般的苦留,芙罗拉终于答应留宿一夜,雷克斯与扎克一左一右陪着芙罗拉进了门,伦道夫一直暗中打量雷克斯,心中狐疑,却也不敢立刻贸贸然相认。
艾博杰农依旧布下了魔法阵,这一路行来虽无险情,可他是深知其中关系的,对方一击不中,必然会对薇薇安的母亲下手。
而此刻的亚恩,薇薇安正翘首以盼芙罗拉的到来。
no246交心
钴蓝送餐盘进来的时候,薇薇安正靠在里昂怀里睡着觉,壁炉的火光中,两人黑发交缠,她的脸颊贴在他的颈侧,实在亲密至极,这本是一副美丽的画面,女孩娇美动人,男子俊秀非凡,但看在钴蓝眼里,无异于在本就烧滚了的油锅里倒下了一桶冷水,简直是煎熬至极,心如刀割。
薇薇安睡得不熟,被杯盘碰撞的声音一惊,立即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里昂怀中睡去,又见钴蓝站在自己面前,他习惯性的一惊,立刻挣了挣,却在片刻之后又想起了什么,眼中蒙了一层悲伤,便停止了动作只是依然挪动身体,离里昂远了一些,里昂也不以为意,反而给她塞好了枕头,让她舒舒服服的依靠在上面。
&ldo;先喝药。&rdo;钴蓝压抑着愤怒与烧心的妒火,勉强维持着冷静,在薇薇安床边坐下。
薇薇安并不准备多问了,她老老实实接过银碗,用勺子边吹气边慢慢喝着还烫嘴的药汁,还没喝完,里昂便跟钴蓝招呼了一声,离开了房间,薇薇安默不作声,这两人显然有着详尽的计划,估计连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商量好了,不过里昂先离开也好,她这一下午,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里昂的同时,也想了很多别的事,有些话,的确需要告诉钴蓝。
&ldo;我接到消息,菲尔德夫人一行耽搁了一下,明天才能到达亚恩。&rdo;钴蓝说,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有多剧烈,听完这句话,薇薇安点了点头,继续喝药,又听钴蓝暗哑道:&ldo;薇薇安,我很后悔,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毁约。&rdo;
薇薇安与钴蓝的情况,又不同于里昂,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ldo;大人,我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我连怎么面对您,都不知道了。&rdo;
高高在上的骑士长大人,竟然要说服自己的妻子接受另一个男人,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无论理由是什么,这种行为都足以使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颜面扫地。
&ldo;要说我之前一点儿也不怨恨您,那就是我在说谎,不过这一下午,里昂跟我说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首先,我还是要向您道歉。&rdo;薇薇安说,&ldo;我说您用我母亲来威胁我,是我不对,回想起来,您对我先有师长之情,后有救命之恩,一直尽心照顾维护着我,无论您有什么打算,一定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能把怨气,全都出在您一人身上呢?现在的局面,根本就是多方原因导致的。&rdo;
&ldo;薇薇安……&rdo;
&ldo;大人,您让我说完,&rdo;薇薇安含着眼泪道:&ldo;我想了那么多,到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我先是埋怨您拿我当做玩物筹码,后来又觉得对不起您。您这样的人,只要招招手,什么女人都会主动投怀送抱,愿意当您妻子的不计其数,像我这样的,除了容貌其余一无是处,却硬生生绑住了您的手脚,一想到要是真的嫁给你们两人,我都不敢想象您会丢多大的脸,如果没有我,您依然可以找个出身高贵的漂亮女孩,并且不需要与任何人分享,更不会受世人嘲笑。您为了我做到了这一步,连身份地位都置之不顾,我有什么理由继续埋怨您呢,我想好了,只要您不嫌弃我,我,我是永远不会辜负您的。&rdo;薇薇安一边说一边哭,到后来已经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一番话听下来,钴蓝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薇薇安实在体贴懂事得让人窝心,他的难处,全都被她道了出来,她是这么地善解人意,为他着想,钴蓝上前猛地将薇薇安拉到了怀中,空碗滚到了一边,薇薇安伸出双手,像每一个夜晚一样回抱住他,哽咽着道:&ldo;大人,您是为了我的安全,并不是拿我当玩物,对么?&rdo;
&ldo;我一个人,不能万无一失的护住你。&rdo;钴蓝语气很激动,他的双臂如此用力,薇薇安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却咬唇极力忍住了疼痛,听他又道:&ldo;拿你当玩物,我怎么舍得,若只有我自己,就算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怎么能不顾你,你的命容不得半点闪失!只要你能好好的,被世人嘲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平安。&rdo;
&ldo;以后,您和里昂也不会决裂了吧,只要赛特他们还活着,你们的约定就不会过期。&rdo;薇薇安道:&ldo;不会有扫除障碍的一天的,如果可以,您现在也不会选择这条路,对吗?赛瑞尔也是很难对付的,你们两人腹背受敌,现在要给我一份安稳的生活,也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要保护我的母亲。&rdo;
&ldo;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能办到。&rdo;钴蓝坚定道。
薇薇安不再开口,她知道钴蓝有着属于男人的骄傲,她的痛苦比起他来,可能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埋头在钴蓝胸前,两人久久相拥,过了一会儿,钴蓝轻声问:&ldo;薇薇安,你爱我吗?&rdo;也许,这才是他一直想问出口的吧。
薇薇安终究没有正面回答,只犹豫了一下,便微微点了点头。这已经足够了,钴蓝捧起他的脸,炙热焦灼的唇直接覆盖上了她,薇薇安惊喘了一声,便被他牢牢吻住,他的大手,也直接伸进了他的衣襟,那布满粗茧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抚摸,薇薇安心知钴蓝不会真的对病中的自己做什么,他只是迫不及待要通过这种亲密的动作确认她的心,便毫不反抗,任由他去了。她哪知道钴蓝这是因为看到了她被里昂紧抱,有心要与她更亲近,这种争风吃醋的行为,以后恐怕只多不少,前途多灾多难啊。
只是钴蓝与薇薇安此刻都没有想到上天的恶作剧这么快就到来,不远的将来,她竟然必须同时属于那么多男人,到时就算是想只嫁两人,也是彻底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