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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21最后一招

方小娅不由也凑上玻璃窗朝里看。一看之下魂飞天外。小卧室里灯色昏黄，有一个男孩站在镜子前。他瘦脸，高颧骨，脏兮兮的乱发垂下来，斜斜地遮住眉眼。竟和遗像里一模一样。他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白睡衣，手里却抓着一件蓝黄相间的睡衣。这是章麟儿临睡前，方小娅亲手替他穿上的睡衣。方小娅立刻往床上看，床上的被褥凌乱地翻开着。章麟儿已无影无踪。

儿子呢?方小娅呆了半晌。忽然，屋里的章小华猛然转过脸。小卧室紧锁的的门&lso;蓬&rso;一下向外弹开，紧接着灯光熄灭，一股冷风猛地吹出。方小娅不由闭住眼睛，黑暗中，只听章诚实惨叫一声，然后一把拉住她就往后逃。两人连滚带爬地退到客厅里，客厅里仍然一片绿幽幽的，两支蜡烛吐着阴森森的绿火，再也没有转回正常光色。

方小娅还没站定，章诚实忽然嘶叫道：&ldo;小娅，你看!&rdo;方小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供桌上那副遗像，已经溅满黑猫的鲜血。但是里面的章小华肖像却不见了。遗像成了一片空白。难道章小华竟从遗像里走出来了?刚才在卧室里看到，难道就是他?方小娅刚想到这里，身边的章诚实痛苦地嘶叫半声，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ldo;诚实，诚实!&rdo;方小娅连忙俯身拉住他。昏暗的烛火中，章诚实的脸涨得发黑，他双手紧扼自己的脖子，扼得如此之紧，要把自己扼死似的!他竭力叫道：&ldo;章小华，别过来!&rdo;但是一张嘴，满口白沫喷了出来。方小娅拼命地拉他手，都拉不开。

&ldo;章小华，放开我!放开我!&rdo;章诚实一边挣扎，一边看着方小娅的背后。方小娅蓦然惊觉，连忙回头。只见走廊处正站着章小华。他的双手正向她伸来方小娅忽觉胸口发闷，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ldo;小娅，小娅?&rdo;等到方小娅再度醒来，眼前是章诚实焦急的脸。周围的灯光暗淡，夜风阵阵，像是在户外。章诚实急道：&ldo;小娅，好些了吗?&rdo;方小娅道：&ldo;这是哪里?&rdo;章诚实道：&ldo;这是小区的前门。刚才我快被章小华掐昏了。多亏楼上的于师傅来敲门。惊退了他!&rdo;方小娅想了想，忽然惊叫道：&ldo;儿子!我的儿子!&rdo;接着挣扎起身，就要往家里冲去。

她不能接受这事实!她要赶走章小华，重新夺回章麟儿。章诚实使劲拦住她道：&ldo;小娅，你不能去!你现在去只能送死!他会杀了你!&rdo;方小娅不顾一切地推开他的手，却听章诚实一声惨叫。她回头一看，只见他捂着右臂，指缝里鲜血涔涔。

方小娅一惊道：&ldo;诚实，你怎么啦?&rdo;章诚实道：&ldo;是他弄的!刚才卧室的门一开。我就觉得冷风扑面。我怕你受伤，连忙伸手一挡，结果手臂像刀割一样疼。跑到外面才发现手臂被抓伤了。&rdo;说到这里，章诚实伸出右前臂。借着路灯的光芒，方小娅看到他的前臂赫然有几条紫黑色的长抓痕，深刻宛然，像是鬼爪抓出来的，血还流个不住。

方小娅见丈夫受重伤，稍稍冷静，连忙摸出手帕替他包裹，又见章诚实的脖子里也有一圈黑色淤痕。她顿时想起章诚实刚才掐着自己脖子的可怕情形。然而再往上看他的脸，更触目惊心。他满面黑气，眉心黑气浓如墨汁。

章诚实并没有觉察这些，他只是道：&ldo;小娅，你要冷静些。想不到他竟然提前苏醒了。连虎灵也被他&rdo;方小娅这才看到章诚实把那只黑猫拿了出来。这只曾经威猛抖擞的大黑猫，现在已是一团血污。

方小娅这才震醒。她呆了半晌，忽道：&ldo;诚实，章小华提前苏醒，是不是说，麟麟就此消失了?&rdo;章诚实一脸沉痛，点了点头。

方小娅忽然抓着章诚实，使劲摇着他道：&ldo;我们去找了缘师太!只有她能帮我们!&rdo;章诚实道：&ldo;可是她的猫?&rdo;方小娅道：&ldo;我们快去!她见虎灵死了，一定会亲自过来。一定要快!&rdo;章诚实拗不过她，只得带上虎灵的尸体，到街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章诚实怕司机起疑，把死猫藏在衬衣里。方小娅一上车就催促司机快开!司机见两人神色慌张，章诚实的衬衣上还有点点血迹状的斑点。他有点生疑。章诚实立刻从衬衣口袋里抓出几张一百元的纸币塞给他道：&ldo;不用找了!快开车!&rdo;

司机见到钱，这才没话，当下发动车子，飞驰起来。方小娅连声催促他开得快些，她恨不得一步跨到水月庵。了缘师太越早出马，章麟儿就越有希望重新回来。

午夜两点，两人终于抵达水月庵。下车之后，方小娅一路奔到庵前，抓着铜环猛叩。没多久里面传来一个哆哆嗦嗦的害怕声音道：&ldo;谁啊?&rdo;方小娅听出是那小尼，忙道：&ldo;小师傅，我是方小娅，前些天来过。&rdo;磨蹭了许久，小尼这才来开一条门缝，不快地道：&ldo;这么晚了，你们有事吗?&rdo;方小娅道：&ldo;我们有急事找了缘师太。带我们进去!&rdo;小尼道：&ldo;了缘师太?她走了。&rdo;方小娅奇道：&ldo;走了?&rdo;小尼道：&ldo;是啊。她说收到五台山一封来信，昨天早晨就离开了。&rdo;方小娅急道：&ldo;她怎会离开呢?&rdo;

还是章诚实比较冷静。他见方小娅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便轻轻拦住了她。又以温和的口吻道：&ldo;小师傅，了缘师太什么时候能回来?&rdo;小尼道：&ldo;这我就不知道了。&rdo;方小娅又道：&ldo;你怎能不知道?了缘师太不是水月庵的主持吗?&rdo;小尼道：&ldo;谁告诉过你，了缘师太是本庵主持?&rdo;方小娅一怔。章诚实忙道：&ldo;对不起，小师傅。我们有急事找她老人家。请小师傅行个方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