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很淡的眼神,近乎透明,有些空洞得看她。
仿佛嗅了嗅,这个举动让曲珍不自觉搂住肩膀。
&ldo;青木瓜的味道。&rdo;他仿佛是喃喃自语。
曲珍圆润的指甲抠住自己的臂膀,故作镇定&ldo;怎么‐‐&rdo;
话音未落,吴南邶脱了鞋,袜子踩在瓷砖地面上,朝前迈了一步,逼近曲珍。
曲珍皱起眉。
自持叫她没有后退,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渐渐逼近被外面曝晒过后微热的躯体。
这个身高差,他是居高临下在看她。
&ldo;我叫吴南邶。&rdo;他突然郑重得说。
曲珍咬着唇,没有回应。
感觉到热度渐渐逼近,曲珍最终仍是认怂躲了下,转瞬扬着脸怒视着他&ldo;我知道!&rdo;
吴南邶大摇大摆走进来,直奔卧室。
曲珍甚至气得浑身发抖,被一个小子欺负的感觉并不好。
他却在不到一分钟之后就出来,手里拎着个卡通保温壶,淡然叫了声&ldo;师娘。&rdo;
他突然这样叫她。
曲珍愣神,没来由有些失望。
&ldo;师傅临时有事去鄂县做个试验,我上来取牛牛早上落下的水壶。&rdo;
他说完走到门口继续换上鞋,全程曲珍都没有动,从脚底一直凉到心扉的清醒让她渐渐恢复理智。
吴南邶却在拉开门把手的时候回头看她,黑白分明的眼,浓眉依着眉骨的曲线自然上挑,人说眉中藏痦的人是大富大贵之相,他有很尖的嘴角,欲语之时会先自然抿一下之后轻轻弯起,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意味。
&ldo;下楼。&rdo;
他在发号司令,却比任何人都奏效,曲珍竟然被噎得自暴自弃,怒从中来,要训斥他的鲁莽与不恭。
&ldo;给你五分钟换衣服够吗?&rdo;他目光移到她没穿内衣凸起的胸前,然后转身拉上门。
曲珍觉得指尖冰凉麻木,看着关上的防盗门,那上面贴着的一个福字仿佛猩红大口,吞噬她的所有思维。
窗外的风鼓动细纱质地的窗帘,一寸寸的,带着热度蔓延她的周身。
曲珍跑回房间,拉开衣柜。
要比想象中等的久,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曲珍才下楼,坐电梯的时候老陈打来电话,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但大致也讲明白,刚刚临时得到指示要去鄂县做个卫星定位实验,测距的工程师经验浅,搜不到星,要自己过去帮帮忙,当天就能赶回去,他推脱不开只能答应,刚好路过家门口,让吴南邶上楼跟她说一声,顺便取牛牛的保温壶,麻烦曲珍当一下司机,这几个孩子都是没有驾照的。
曲珍听他说完,走出下去,一眼就看到那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副驾驶坐着刘乐,后车座上挨着她这边窗子坐着吴南邶。
&ldo;你应该早点跟我说。&rdo;曲珍说完挂了电话。
☆、往日衣履
他们已经去看过兵马俑,这会儿牛牛嚷嚷着要去小雁塔,那里不过就是个公园,但很不好停车。
几个学生已是饥肠辘辘,曲珍将导航定位,先带他们去了回民街吃饭。
到的是一家泡馍店,刘乐又出去贾三买了些灌汤包回来,牛牛平时在家不让他喝饮料,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曲珍破天荒允许他喝一瓶冰峰。
能看出来她与牛牛相处融洽,只是这几个人都不知道牛牛并非她亲生。
曲珍帮牛牛擦着蹭上油的嘴角,低头刮刮他的鼻子&ldo;回去不可以跟爸爸说,嗯?&rdo;
牛牛点头,咬着一串红柳木羊肉串,龇牙朝曲珍顽皮得笑。
刘乐说&ldo;师娘,这里离小雁塔不远了,要不咱们走过去吧,或者坐个摩的,就把车停这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