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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不好说。&rdo;展青云解释，&ldo;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你们留意一下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吧。&rdo;

顾盼站在展青云办公桌对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ldo;穆明远……&rdo;展青云喃喃念出声。

&ldo;展队……这个穆明远有什么问题吗?&rdo;展青云没有搭话，顾盼顿了下，接着一边伸手在包里翻东西，一边说下去，&ldo;展队，我叔搞到了这几个账户开户操作时候的监控录像，用穆明远的身份开账户的是这个人。&rdo;展青云挑眉看了她一眼，&ldo;顾盼，你怎么知道是&lso;用穆明远的身份开账户&rso;的?&rdo;

&ldo;因为监控拍到的是个中年男人啊?起码五十了吧。&rdo;顾盼理所当然地回答，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监控截图塞给展青云，还翻了个白眼，&ldo;从穆明远的身份证号看，他今年还没我年纪大呢，怎么也不能是个老头。&rdo;展青云扫了一眼照片，猛地捏紧了拳头。

&ldo;我说，展队啊……你觉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rdo;展青云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顾盼也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了下去。

&ldo;岂止在哪见过，说出来吓死你……&rdo;展青云阴郁地想，脸上没露出特别的神色，只是收敛了全部的漫不经心，非常郑重地看向她，&ldo;顾盼，抱歉拜托你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提醒顾叔叔一声，让他把调查过的痕迹清理干净。这件事就当不存在。&rdo;顾盼愣了一下。

&ldo;展队……?&rdo;展青云耸耸肩膀，起身把她向门外面推去。

&ldo;听我的，你们不要卷进来。&rdo;顾盼没敢再说什么，一脸茫然地离开了办公室，展青云坐下来，十指交叠，抵着眉心。

桌上仍然放着那几张监控录像截图，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展青云绝对不会认错这样的身形和步态‐‐那是许志诚。

酒吧灯光太过昏暗，展青云也没能看清走到他身边的人是谁，只是觉得对方的声音很熟悉。

&ldo;喂，你是要醉死在这里吗?&rdo;

&ldo;别……别管。&rdo;展青云已经有些说不清楚话了，他大着舌头挥开那人的手，捎带着手里的酒泼出去半杯，全落在了那个人衣襟上，&ldo;走开……&rdo;

&ldo;不管?&rdo;对方就低声笑了，&ldo;展大队长，你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地方?我这就走，看看你明天会不会……被偷得渣都不剩?&rdo;展青云终于认出了眼前是谁，他眯着眼睛放下酒杯，伸手拽住了对方的手腕，&ldo;白……岩……?&rdo;

&ldo;哟?还认识人?不简单啊展队，都快喝到桌子下面去了，还能叫对名字?我怎么没发现你‐‐喂!&rdo;展青云显然是没听懂白岩的嘲笑，他突然向前一凑，伸展手臂狠狠箍住了白岩的腰‐‐白岩站着，他坐着，这么往前一扑，他几乎是直接把脸埋在了白岩肚子上。

&ldo;哎不是……滚远点!蹭脏了我衬衫你连洗都洗不起!&rdo;白岩满脸嫌弃地把展青云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拉扯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的手握在展青云肩上，突然察觉到对方一直在微微发抖，&ldo;你怎么回事……展青云?&rdo;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ldo;你别乱动，我带你回去。&rdo;白岩低声说，&ldo;没事，我在。&rdo;展青云今天的状态不对，白岩也没有再夹枪带棒地嘲讽。他俯身拍了拍展青云的肩膀，去吧台结了酒钱，再去拽起展青云的手臂搭过自己的肩膀，把人架了起来。如果展青云清醒着，他是能从这低语里听出些许温柔和耐心的‐‐只可惜他已经没什么多余的神智去听这些弦外之音了。

枪声响彻射击训练场。

&ldo;有两个是9环，重来。&rdo;

&ldo;我已经是全队的最好成绩了!&rdo;

&ldo;我说重来。&rdo;

&ldo;为什么!&rdo;

&ldo;展，青，云。我说了让你重来。&rdo;展青云俯视着训练场……响起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自己‐‐那时候，他和陆远还都是许志诚的学生，他们俩如今的本领，算起来，都是许志诚手把手带出来的。

&ldo;展青云，你想做的事情比别人危险十倍，只有普通达标的能力，你是去找死吗?要做危险十倍的事，你就要比别人精英十倍。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rdo;最后，许志诚模糊在他眼前，渐渐远去，只剩下这句话，如雷贯耳地响在他心里。

天已经大亮，阳光明晃晃地投射进来，照亮了算不上陌生的床铺和房间，突然，房间传来一声呼喊‐‐&ldo;许叔……&rdo;展青云不自觉地叫出了声，几乎同时，也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

展青云眨眨眼睛，愣了几秒，一把掀掉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才终于确认了这不是另一个梦境‐‐确实是白岩的家。

&ldo;酒醒了?&rdo;白岩站在门口，端着一杯牛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ldo;真罕见，堂堂刑警居然也会跑去酒吧借酒浇愁……呃，你浇的是愁吗?&rdo;展青云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目光。

&ldo;白岩，&rdo;他低声说，&ldo;许叔遇害了……昨天凌晨。&rdo;白岩没有说话，沉默几秒之后，默默地走过来，把手里那杯牛奶递给了他。大概是加了蜂蜜，温热的甜香扑面而来。

&ldo;哦?空壳公司是挂在穆明远的名下的。那么这人是谁?&rdo;

&ldo;单看穆明远这个名字可能没什么，一开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名字……许叔有一次说起过，他女儿许缘的男朋友，就叫穆明远，当时我还感叹过这个姓不多见，绝对不会记错。&rdo;展青云端着茶杯，愣神地看着杯子里的茶叶上下沉浮。

&ldo;清楚了。起初你找到仿冒的k字的标志，怀疑是老k的贩__团伙在用老k的名义进行__品交易，根据交易资金链指向的空壳公司‐‐穆明远名下的空壳公司‐‐开户人是穆明远的未来老丈人，许志诚。&rdo;白岩侧头看着窗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双腿向后一蹬，转椅流畅地向后滑去，准确地停在窗边。

&ldo;如果许志诚是内鬼的话……&rdo;展青云咬着牙，每一句话都显得很生涩，&ldo;那很多事情虽然都能解释了，但是__品交易都在缉毒署行动结束之后，资金转出都是在缉毒行动开始之前的。我……&rdo;

&ldo;展青云。&rdo;白岩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展青云的手腕。他语气刻薄地问道，&ldo;你在警校学的东西都白学了吗?你认识许叔多少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就你这样还想混刑警?是不是凶手随便给你挖个坑，你都照单全跳?在坑里躺个地老天荒啊?&rdo;展青云抬眼看他，因为睡眠不足，眼底带着深重的青黑色阴影。

&ldo;……&rdo;

&ldo;我就问你。&rdo;白岩微微眯着眼睛，手指紧紧掐着他的手腕，&ldo;你就没想过有没有别的可能性?有没有内情?许叔被害的这件事，你准备放弃调查?&rdo;展青云微微侧头，避开了白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