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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我们用过早餐，桌子还没有收拾。一早出去散步刚才回来的歇洛克&iddot;福尔摩斯已脱下大礼服，换上了吸烟服，这会儿正懒散地坐在壁炉前，用一根细长的锥子通烟斗。这个锥子当初是在某种情况之下归他所有的，我在这里不想再说这些情况来折磨读者了。

我问道：&ldo;你见着公爵夫人了?&rdo;

&ldo;见着了，而且把实情都告诉她了。她把伪造她丈夫签名的证件以及我对案件的陈述书一起交给家庭律师们保管，这纯粹是一种预防性措施。她再也不用害怕伊迪斯&iddot;冯&iddot;兰默雷因了。&rdo;

&ldo;多亏了你啊，我亲爱的朋友。&rdo;我热烈地高声说道。

&ldo;啊，啊，华生。这个案子相当简单。咱们所进行的工作带来的乐趣就是报酬。&rdo;我热切地看着他。

我说：&ldo;福尔摩斯，你似乎瘦了一点，你应当到乡间去住几天。&rdo;&ldo;晚一些时候也许会去。可是在夫人离开之前，我不能走，因为她是个风度非凡的人。

&ldo;

&ldo;你领带上那颗珠子真大，我以前好象没见过呀!&rdo;我的朋友从壁炉台上拿起两封信，从对面扔给我，说到：&ldo;这是在你出去巡诊时收到的。&rdo;

一封带有卡灵福德宅邸地址的信写道：

&ldo;一位妇女的一切都归功于您的侠义和您的勇气。这种债是无法偿还的。请允许我用这颗珍珠，这个古老宗教的象征，来表达我的心意，为了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将永志不忘。&rdo;

另一封，既没有地址也没有签名，写着：

&ldo;我们将再次见面，歇洛克&iddot;福尔摩斯先生。我将永志不忘。&rdo;福尔摩斯笑道：&ldo;着眼点是一样的。我还要再次会见这两位从同一角度观察事物的妇女。&rdo;

说完之后，他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又伸手去拿他那最令人反感的烟斗了。

《黑天使奇案》

&ldo;华生，恐怕北欧日耳曼民族的气质不能帮助研究犯罪行为的人发挥才能，它总是导致可悲的平庸。&rdo;福尔摩斯这样说，当时我们正从牛津街拐到不那么拥挤的贝克街的便道上。那是一九零一年五月一个晴朗清新的早晨，许多黑瘦的人聚集在街上，他们是从南非的战场上回来度假的。他们的制服给人以一种特殊的欢快的印象，与仍在哀悼已故女王的妇女们所穿的黑色服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回答说：&ldo;别忘了，福尔摩斯，你自己办过的案子中就有许多是与这种理论相反的，我可以举出一打例子来。&rdo;说这话时，我注意到，早晨散步使我的朋友那灰黄的脸上有了一点红颜色，因而觉得挺满意。

&ldo;请你举一个例子吧。&rdo;他说道。

&ldo;嗯，那个臭名昭著的格里姆斯比&iddot;罗伊洛特医生，用一条经过训练的蛇来达到谋杀的目的，这可不能随便地说成是平庸。&rdo;

&ldo;亲爱的朋友，你举的这个例子恰恰证明了我的论点。在大约五十个案子中，我们回想起罗伊洛特医生、&lso;神圣的&rso;彼得斯以及另外的一两个人，原因只不过在于他们采用了异忽寻常的、富于想象力的犯罪手段而已。说实话，我有时被这种想法所引诱：正想居维叶根据一根骨头就能恢复整个动物的原形一样，有逻辑的头脑的推理家能根据一个民族的烹调方法说出这个民族犯罪的主要特点。&rdo;

我笑道：&ldo;我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rdo;&ldo;好好想一想，华生。&rdo;他用手杖指着一辆巧克力颜色的公共马车，这辆车的刹车嘎嘎作响，马的挽具上的铃铛发出轻快的叮当声，车停在马路的对面。福尔摩斯继续说道：&ldo;碰巧这里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这里有一辆法国公共马车。你看那赶车人，华生，他和那个从海军陆地兵站来休假的下级军官辩论时是充满激情和活力的，而且感情专注。这是狡黠和实惠的区别，是法国调味汁和英国肉卤的区别。这样两个人怎么能从同一个角度犯罪呢?

&ldo;

&ldo;就算是这样吧，&rdo;我答道，&ldo;我不明白你怎么能认出那个穿方格外衣的人是个请长假的下级军官呢?&rdo;

&ldo;啧，华生，严格男人，背心上佩带着克里米亚绶带（这表明他年纪大了，不能服现役），穿着比较新的海军靴子，显然是退役后重新被征召的。他那种有权威的神态不象是普通水兵的神态，然而他的面孔和赶车人一样晒黑了，而且皮肤被风吹得很粗糙。这个人是属于陆地兵站或是训练营的下级军官。&rdo;

&ldo;那，请长假又是根据什么呢?&rdo;

&ldo;他穿着便服，但没有离职，因为，你可以看得出来，他装进烟斗的是在烟铺里买不到的海军配给的烟丝。啊，已经到了二百二十一号乙了，我看还赶得上见咱们外出时来访的客人。&rdo;

我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抗议说：&ldo;说实在的，福尔摩斯，你有点过火了吧?&rdo;&ldo;很少有这种情况，华生。每年到这个时候，公共马车差不多都要把车轮重新油漆一遍。你如果注意看一下便道沿儿。就可以看到车轮蹭到便道沿儿时留下的一长条绿色痕迹，咱们一小时以前出去时还没有这个痕迹。这辆车已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因为赶车人已经抖了两次烟斗灰了。咱们只能希望这辆车子的乘客把车子打发走，而自己则决定留下等咱们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