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天气不同于大丰,长乐的天气就是该热就热,该冷就冷,不带含糊的。
毕空还在想要不要去找把扇子,床上的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声音含糊不清不知说了什么,他苍白的病色平白添了几分异样的优雅,半眯着眼睛的模样恍若隔世。
毕空一愣手足无措站了起来:&ldo;我去给你端水。&rdo;
他服侍笑轩一点点喝水,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笑轩整个人不停地往他怀里靠,虽然他已经是把他环在臂弯里扶着了。
&ldo;难道他身子还使不上劲吗?爹不是说那人只给了两日劲头的药,怎么两天过去了还这么虚弱?&rdo;毕空忧愁地想着,却不敢露出一星半点,生怕被怀里的人看出端倪。
笑轩只顾着去挤,哪里知道毕空在想什么,只是方才一个梦过去让他心力交瘁,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就在这了,他巴不得把自己和他融化贴合重叠在一起。
&ldo;陵儿啊,&rdo;他声音虚弱却不忘调戏,反手搂住他的腰,在他下巴蹭了蹭,&ldo;我又做那个梦了‐‐唔,下巴有点刺。&rdo;
毕空满脸通红,就差没熟得冒烟了,机械似的把人拉得更近抱住,不知道是先安慰还是先解释胡子的问题,磕磕巴巴道:&ldo;那怎么办啊?要不然等皇叔回来,我帮你问一下?&rdo;
&ldo;不用不用不用,一个梦而已,而且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梦见那些东西了。&rdo;于笑轩斩钉截铁道。
&ldo;真的吗?&rdo;理智稍微回笼了的毕空顿觉哥哥又在胡谄了,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胡谄完全可以多来几次,他嘴角抑制不住笑意,又忽然想到什么,笑意僵住褪去,道,&ldo;抱歉。&rdo;
&ldo;啊?&rdo;
&ldo;捉你的人是我皇叔留在大丰镇里的人,皇叔当年把我爹娘接走后就再没让他们回去过,所以专门留下一批人控制着任县令,我们贸然打听被他留下的暗影查到了,他们以为是朝廷派来了细作,所以对你下手也没轻没重的。&rdo;
&ldo;确实重,&rdo;笑轩想到之前一手刀敲在自己脖子上的酸爽,苦笑道:&ldo;我晕了多久啊?&rdo;
&ldo;两天,他们本来准备审讯你,所以下药了,好在我和史叙赶来的及时。&rdo;毕空叹气,若不是他们及时找到了玉禾,现在会是什么状况都难说。
&ldo;下药!&rdo;于笑轩愣了,&ldo;难怪晕了两日。&rdo;
说到下药这件事毕空就心虚,声音也低了下去道:&ldo;药是我爹叫下的,他以为你害了我……至于那药,不像是普通的迷药,我问过他们,但他们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明白,只说你醒了后就没事了。&rdo;
笑轩忽然无言,沉默片刻摇摇头:&ldo;行吧,反正都是误会,确定没给我下毒药吧?&rdo;
&ldo;没有,这个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你不用担心。你应该已经饿了,我过会催下厨子,我们先去吃饭,&rdo;毕空顿了顿,&ldo;昨天我们连夜快马赶来的,史叙现在还在闷头大睡,等会就我们俩和我爹娘一起吃,你觉得我们要不要……&rdo;
他话没说完,便紧张地用自己那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笑轩,他的意思都在不言之中道尽了,同不同意就看笑轩了。
于笑轩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出柜这种事在古代真的行得通吗?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自己没理由非得去搅得鸡飞狗跳。
这么直接和毕空说是不可能的,笑轩只能逃了他这个话题。他假装自己被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勾了魂似的,色迷迷道:&ldo;小孩儿,你和谁学的色诱呢?&rdo;
&ldo;……&rdo;
显然他这次话题转移的特别成功,毫无痕迹,毕空没听过这种颇为豪放的情话,本来就红了的脸上五官都僵硬了。
笑轩对毕空的反应很满意,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看着毕空拘谨的样子越看越喜欢,鬼使神差下都不过脑子地扑了上去,直到他回过神来时,毕空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笑轩其实是很尴尬,现在这般模样搞得好像他个登徒子,而且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或者怎么挽回现在微妙的局面,可是后来他发觉到自己压着的人比他还要紧张时,他心底的那点尴尬立马烟消云散了。
他拢着毕空散在身后的长发,看着这人慌张样,心里一片柔软。那纯良的模样落到他眼里,倏地在脑内炸了无数烟花,炸得神经短路,炸得什么廉耻羞耻不知所措不知所云都没有了。
&ldo;小家伙,你是我的。&rdo;
笑轩近似呢喃地靠在他耳边宣示主权,随后唇覆了上去,将藏了两辈子的笨拙的初吻献了出来。
天知道这短短时间内毕空的脑子里都想了什么,一直到唇腔里的领地都被人毫不留情地掠夺了,他才如梦初醒,彻底沉浸在这场唇舌游戏里面,难舍难分。
……
不知过了多久,毕空才放过他,于笑轩趴在他身上喘气,他大脑还是懵的,浑然不记得身下这&ldo;纯良&rdo;小孩儿是怎么把主动权给抢走的了!
&ldo;唉,人不可貌相,你不是真正的单纯,你的单纯只是你穿的保护色‐‐&rdo;笑轩有气无力地唱了一会,忽然又发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喷了,蹭了蹭毕空的大腿,调笑道,&ldo;哎,看来你得解决一下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