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伏望着他有些眼熟的模样,想起来他是那天招待他和周枝的戏楼老板的得意学生。他便笑着打招呼。“是你啊。”那学生显然没料到江伏还记得他,白净的脸上浮出些浅浅的红晕,声音细软,眉目含情的殷殷道。“二爷还记得我?”江伏点点头,又细细思索了一下。“我记得,你叫岳”“岳露,露水的露。”他嫣然一笑,痴痴的望着江伏,眼眸裹着绵绵情意的崇敬几乎要溢出来了。元辰面色一冷,亲昵的揽住江伏的腰身,不动声色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江伏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笑眯眯的向岳露介绍他。“这是元辰,我的先生。”岳露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茫然。“您的先生?”“没错,我的先生。”江伏微微侧头看了元辰一眼,然后没动。元辰在刹那间忽然懂了他的意思,便压着心中骤起的欢喜,公然俯身吻了吻他的唇。岳露直愣愣的看着他们堂而皇之的亲密,方才还喜色含怯的神色已然褪的惨白,失魂落魄的犹如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他的眼眸里含着盈盈的水雾,幽怨的蹙着眉尖望着江伏。江伏视若无睹的微微一笑,温和的问。“我是来找你父亲的,不知在哪里能找到他?”岳露失落的垂下眸,勉强挤出浅浅的笑容,黯然的回答。“我父亲就在前面的会客厅里,二爷请随我来。”江伏和元辰跟他走到了会客厅门口,岳露先进去询问了一番,然后请二爷进去。元辰没有跟进去,只是说在门口等他。等江伏进去后,元辰看也没看岳露就转身往外走,岳露在身后急急唤他。“等一下!”元辰停住脚步,只微微瞥过来一道余光,冷淡的开口。“说。”岳露脸色发白,只有颤抖的倚着墙才能不在他迫人的气势前服软,他鼓起勇气,怯生生的问。“二爷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是他的先生,而不是一个”一个小玩意。他没敢把话说完,元辰却似乎已经懂了他的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二爷说我是他的先生,那我便是他的先生,二爷说我是他的玩意、兔爷,那我就是他的玩意,是他的兔爷。”元辰微微侧了更多的弧度,半边微笑的侧脸被侧廊偏冷色调的灯光映的甜蜜而森然。“不过二爷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这人嫉妒心比较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所以碍眼的就自己趁早走远,免得被我的暗枪不小心伤到。”近乎平静的威胁比暴怒更让人不寒而栗,岳露的脸上滴下来细细的冷汗,宛如一只被掐断根茎的水仙花。他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犹如被人按着头一寸寸扣了下来,怯弱的瑟声应道。“我我知道知道了”元辰这才收回淡淡的目光,远去的身影高大沉稳,是华美侧廊里永不生锈的利剑。虽然江伏说要自己处理杜岐,他不会干涉,但可以多派人手打听杜岐的消息。暗中潜伏的手下分散在各地监察杜岐的行踪,而在来宴会厅之前,他接到线报说杜岐曾出现在与这里方向相反的一家俱乐部里。俱乐部不算特别远,他开车到俱乐部门口时,刚把俱乐部内部全部搜查了一遍的手下汇报说杜岐人不在,但有人看到他一个小时前曾出现过这里。元辰吩咐他们将俱乐部今晚出现的人仔细调查一番,便调转车头打算回去。外面的天色很暗,俱乐部的门牌亮着霓虹的光彩,街边的路灯落下狭狭的一扇熏黄光晕,将从俱乐部门口匆匆走出来的人照成了一小团。正在拐弯的黑色汽车忽然刹住了车,随即元辰打开车门径直朝着低头前行的人走过去,在他身后忽然开口。“周枝?”被叫住的人猛地一抖,像是偷偷摸摸的贼没敢回头看,只是猛地往前跑,没跑几步被藏在阴影里的石阶绊倒,整个人哎呦一声栽到了地上。元辰走过去,皱着眉看他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白净的额头红了一片,不过还好没流血。周枝沮丧的坐在地上,紧张兮兮的乱瞄着四周,似乎在堤防着他有没有和闻锡一起出现,嘴上干巴巴的笑着说。“哈哈,好巧啊,真巧。”元辰垂眼盯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闻锡派来保护你的人呢?”周枝心虚的哼哧哼哧打着马虎眼,不过他显然不擅长撒谎,急的自己脸都涨红了。元辰不耐的看了一眼腕表,怕自己回去太晚江伏找不到,声音便沉了下来。“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就只好让闻锡亲自来问你了。”“别告诉他!”周枝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垂头丧气的老实交代。“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千万别告诉他。”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门还是关的,岳露早已不在外面了,元辰刚刚立定,却见门从里面打开了,江伏懒洋洋的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出去找哪个小相好了?”元辰从门缝里望到他身后的会客厅空荡荡的,显然岳露和他父亲已经离开了。他便揽着江伏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我只有您一个相好。”江伏又重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审问他。“那你还不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配合的话我就要惩罚你了。”元辰正欲弯身给他倒茶的姿势一顿,然后他放下茶壶,单膝跪在了江伏面前,把他细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微仰着的目光里满是坦然的顺从。“那我不说了,请您惩罚我吧。”甘愿臣服的姿态令江伏心里一动,他的唇角微翘,甜美的酒窝里都盈着软软的戏谑。他扯着元辰的衣领,微微凑近了薄薄的嘴唇,煞有其事的小声说。“那就罚你晚上不许碰我。”元辰微微一笑,撑起身子变被动为主动,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可不行。”“喂喂喂,你这也变的太快了吧。”江伏毫无惧色的瞪着他,踢了踢他的小腿,然后嘟囔着挡住他流连下来的亲吻。“我不想在这儿做,快说正事。”元辰果然没再继续,而是顺势坐到了他旁边,将刚才的事毫无隐瞒的全说了出来。江伏听完后没说话,想了一会儿才说。“所以周枝被杜岐抓走后发现他是自己的表哥,因此周枝才被放回来的?”“恩,杜岐是念在他们长辈稀薄的情分上没害周枝的,但杜岐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说如果下次抓到周枝的话就不会再客气了。”“既然如此,周枝为什么要偷偷找杜岐?”元辰稍稍朝后坐了些,姿势有些随意,又因为自己对周枝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淡淡的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周枝家的落魄是有人故意害他们的,不过周枝那时还小,只知道是本族人。他的父母去世后他便不知道如何和本族人联系,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杜岐,自然要尽力从他口里问出更多周家人的事情。”江伏稍稍松了口气,庆幸的自言自语道。“还好他并不是故意找上大哥的,不然大哥该多伤心啊。”元辰听他又提起闻锡,有点吃味的不高兴说。“他本来就是故意找上闻锡的。”“?”元辰捏着他的手指玩,头也没抬的将周枝的话原封不动的传了过来。“他说他是真的没钱生活了,看闻锡人傻钱多,所以想傍上他。”“”江伏在星际里穿行在各种人之间,虽不能完全猜测到每个人的本性,但多少也能从细枝末节里判断出他们的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