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琥甚至在西水湾这边租了套房子,雷厉风行将直播间搬了过来。
用他的话说:在哪播不是播?当然得找个离媳妇近的地儿。
媳妇?他叫得特别溜,好像早就叫过八百回。
想到林林种种这些,安逸尝到绵绵密密的小温暖。
如果鲍琥是想用一张温暖的网捕捉她,那她可以接受,她喜欢细水长流的幸福。但愿他能保持住,始终将她安放在离心最近的位置。
虽然,很难。
安逸回过神,发现电脑屏上的表格数据处仍然空白,一丝怅惘浮上心头。
她能感觉到,自己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涟漪虽浅,终究违背心如止水的初心。
她不想爱人,爱人有多辛苦她没体会过,但爱情散场时的伤,她已承受良多。她的父亲母亲,曾经也深爱过。最后,不还是一东一西,天涯不见。
还有,她的专业告诉她,人类社会持续至今,靠的从来不是爱情。
视线移到桌角的花瓶上。胖肚白瓷瓶,里头插着几枝毛茸茸的薰衣草,犹如一串紫色星星,将乏味办公桌点亮。
安逸无意识转动手里的签字笔,再度失神。
鲍琥挺用心的,只要她说的话都记得。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她是不是会真的喜欢他,然后越来越离不开他。
她不喜欢这样。
“发什么呆啊,是不是想你们家那位了?”露西的圆脸骤然放大。
安逸平复心跳,指着电脑屏幕:“你的季度表格做完没?明早要交上去的。”
露西瞪眼惊呼:“我忘了,天啦我得赶紧。”
这才将露西打发走。
不知不觉又到下班点,露西忙着赶工加班,安逸的表格已经做好,直接打卡出了公司。
出大门,鲍琥仍在老地方等。
安逸蓦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上班的写字楼外人不能进,算起来,鲍琥连续在外头等了一个月。可说风雨无阻。
两人已习惯一起吃晚饭。最近都是在那家湘菜馆,安逸每天都要点份小炒肉。
鲍琥主动将安逸的背包接过去,笑嘻嘻问:“要不今天换个地方吃?天天吃你不嫌腻。”
“不换,我还没腻。”安逸娟秀的下巴微仰。
既然试着交往,就不该像先前那样故作温柔。她已打定主意,让鲍琥破除某些美好想象。若最终因为性格不合导致分手,晚分不如早分。
没料到鲍琥瞬间翻脸:“你是不是偏执狂啊,天天吃一样东西,不得疯掉?”
安逸略有些诧异,而后冷笑,一个月,这就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