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29,30,躺着的人毫无反应。
跪着的人移开双手,左掌内侧搁在万桐前额,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孔,右手轻轻地抬起下巴,让头尽量后仰。随后,聂芷言凝视着对方开始泛白以及满是细小伤痕的脸,眉目沉沉却带着无法言说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薄唇轻启,张开口俯身包住万桐微张的嘴,慢慢渡气。多么希望能感受到鼻尖传来浅浅的呼吸,然而15秒后,万桐仍是一无所觉。
女人偏过头换气,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再一次俯下身,嘴对嘴,起身,双手交叉继续按压,一刻也没有停歇。
“聂法医,换我吧。”两个人交换进行能够保存体力,急救医生提议道。
聂芷言仿若没听见一般一次又一次发力。
“桐桐,快醒来,桐桐。”
失声般喊着。
“万小桐!”
三十次后,捏住她的鼻子再次低头,发烫的红唇接触到对方微微发凉的唇,还没呼气,万桐的眼皮突然掀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是不是在发梦?言姨为什么哭?
唇边轻轻一动,还来不及反应和回味,胸腔剧烈的疼痛蔓延:“咳咳,咳咳。”
“聂法医,她醒了。”
聂芷言偏开头,跪坐起来,视线很快又回到刚醒的人身上。
缺氧状态消失,万桐脑袋反应又很快,脸上顷刻烧红起来,她沙哑着声音唤她:“言姨。”
聂芷言面颊还挂着眼泪,温柔的声音应她:“嗯,我在。”
万桐再一次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不然言姨的嘴唇一开一阖,为什么听不见声音,她不准备去细想,只要现在梦里她在便好。
可是为什么那么疼,不是说发梦不疼吗?她艰难地伸手,想去拽腿上的肉,下一秒手就被暖和的五指包裹。
“怎么了?”
还是听不见。
万桐疑惑的表情,干涩的唇:“疼。”
“救护车马上来,我们去医院。”
她牵着她的手不放,希望这个梦能够长一些。
“没有骨折,幸好两个小时前下了一场暴雨,跌落的地方土壤比较软。”一旁的护士抚着胸道。
还有一位护士心情也极好:“小警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聂芷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朱防低沉的嗓门从身后传出:“警犬队的咘咘为了就小万,炸得面目全非,它的训导员正在收尸。”
女人握着万桐的手蓦然收紧。
“言姨,怎么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做梦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