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人因为陈叔打碎了杯盏而仓皇逃走,却没有被任何巡夜弟子留意到踪迹,你说呢?&rdo;
寻教总坛里那些玄妙的阵法阙祤如今也有了数,清楚若非熟悉阵法之人,断不可能不被人察觉地隐去行迹。
郁子珩疲惫地闭上眼睛,&ldo;你对林长老说的那些话……&rdo;
&ldo;我并不是说这事是他做的,&rdo;阙祤向后靠了靠,&ldo;那时动了气,口不择言罢了,你别被我影响。&rdo;
郁子珩抱着他的手紧了紧,&ldo;他说的话我也没当真,你也莫往心里去。&rdo;
阙祤嗯了一声。
郁子珩却似还有不安,低低道:&ldo;你明白我是相信你的便好。&rdo;
许是小时候的经历对他伤害太大,这人一旦和人亲近起来,时常便会流露出一种害怕再次失去的小心翼翼的情绪来。阙祤只好给予适当的安抚,抬手覆在他手背上,道:&ldo;我信你。只是有件事,我还是想不通。&rdo;
&ldo;什么事?&rdo;郁子珩声音果然稳了些,&ldo;恶人要害陈叔的原因?&rdo;
&ldo;还有一点,&rdo;阙祤愁眉不展,&ldo;从掌法上来看,这人应该是个高手,而陈叔只是个不懂武功的老人……&rdo;
郁子珩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接下去道:&ldo;他若要杀陈叔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就算陈叔避过了要害,也不足以在这人手下保住性命。&rdo;他站直身体,放开了阙祤,&ldo;除非……&rdo;
阙祤半转过身来,点头,&ldo;除非他一直苦恼着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以至于直到下手的时候,他还在犹豫迟疑。&rdo;
如果不是寻教内部的人,还有谁会有这样的犹豫?
若说先前只是怀疑,这一点被提出来,几乎可以肯定了。
郁子珩手指抽动了两下,转身往里走,&ldo;这里风凉,别站着了,歇了吧。&rdo;
☆、精疲力竭
次日又去看过陈叔,老人的面色依旧很憔悴,却不似昨夜里那般痛苦了,只是安详地睡着,不知何时会醒来,又或许就一直那样睡下去,再也醒不来。
尹梵亲自带人在寻教总坛里盘查了一整夜,结果是意料之中的毫无所获。
顾文晖和苏桥大概听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本想告辞,却被郁子珩留了下来。
既然人家都知道了有事发生,那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这段时日麻烦事多,郁子珩都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了,想着万一这当口兰修筠和孟尧找上了门,好歹还有他们师兄弟两个帮自己分担一些。
又过了几日,事情还是毫无进展,陈叔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起色。
阙祤还是每天去看他,有时是静静地陪在他身旁坐一阵子,有时是帮他擦脸擦身子,还有时也会和他说说话,即使得不到任何回答。
郁子珩也没再劝阙祤不要担心难过,只是每日他从陈叔那里回来后,都会催促着他运功疗伤。
这般过了小半月,阙祤的内伤彻底痊愈了。
郁子珩悬在心头的一件大事得以放下,竟有种自己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感觉。
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折磨得快要吃不消后,总算是有了一件难得的好事,郁子珩心情太过放松,导致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没起。
他睁开眼,发现睡在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前夜阙祤是睡在里侧的,他要越过自己起身必然没那么方便,自己竟是毫无所觉,怎会睡得这样沉?
也不知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郁子珩翻了个身向外看,阳光隔着纱幔照进来,还有点晃眼,他便将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挡在了眼睛上。
这时,阙祤从外边进来,见他还赖在床上,无奈道:&ldo;烦心的事这么多,也亏得你还睡得着。早膳都放凉了,还不起?&rdo;
&ldo;你去哪儿了?&rdo;郁子珩一开口,才觉得嗓子干得厉害,不由咳了两声,&ldo;帮我倒杯水。&rdo;
阙祤倒了水走过来,&ldo;我去看看陈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