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垫着脚尖仰望一个人的感觉,太累了,我现在脖子都酸了。我想过回我自己的生活。”
说完,林以桉活动了一下被沈淮之钳住的手腕,沈淮之的手便松了下来。
她说:“我不想留下来了。”
他问:“你想清楚了?”
林以桉轻点了一下头。
听到这个答案,沈淮之面色沉下来,眼中那一丝柔情也迅速抽回。
他想把她留下,无论如何,把她留下。
他忽然开口,“林以桉,你想出演那部剧对吗?”
他的眼神从恳切变为了平等谈判的姿态。
或许也不是平等,是俯视。
他说:“留下来,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区区一个电视剧又算得了什么?你想要什么角色我都可以帮你。”
“你经纪人,周楚红,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压榨你,怎么不顾你反对,拿你去和别人炒cp的了?”
“你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商品你明白吗?你甘愿当一个商品吗?”
“你不怕哪天,她会派你到饭局酒桌上陪这陪那?”
林以桉却道:“她不会。”
“你不要太高估这些人的道德底线,这种人我见了也不是一个两个,周楚红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我可以帮你解约,给你开一间工作室,你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来选择怎么工作,或者干脆不工作。”
“只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他像是把他面前摞得高高的、价值连城的筹码,全部一股脑地推到了她面前。
他的模样运筹帷幄,嘴边浮出一抹得意。
那是他在博弈场上惯有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自得表情。
但那种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高跟鞋,脚跟磨破、流血,像踩在铡刀上一样的痛感,在此刻,却空前强烈。
听了这些话,林以桉只是忽然很想大哭一场。
她想起那个故事——
女孩儿只是想吃一颗苹果,男孩却送了她一车梨。
她一直都很好哄的,只要他一句关心的话语她就可以心满意足,而感情到了最后,他却连那一点都不愿施舍。
他说——如果她一直有委屈感,他们便不能长久。
她决心收心了,而如今,那个凉薄吝啬之人,却把他一桌的筹码统统推到她面前,与她谈判,要挽留她。
但她想要的分明不是这些啊。
而且他挽留她,是想得到什么呢?
一个乖顺的床伴?
一个每天在家乖乖等他回来的宠物?
但她现在只想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而不是被养在远郊别墅,当一个有钱人年轻漂亮的尤物。
她光鲜的事业,她的身世,都只是他们酒桌上夸耀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