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把肖吟塞进十八层地狱油煎火烤了的梳子精脸色稍霁:“来看看你,免得你死了,大过年的不吉利。”
明明是好意,梳子精说话总是不大中听。
商响微微笑,起了斗嘴的心:“多谢了,暂时还能活一段。”
“祸害活千年不是。”
“是是是,梳儿说得都对,您可不就活了一千多年了吗?”
“你!你他妈……”
不怪梳子精要骂娘,每次吵架,都难在这只伶牙俐齿的死耗子嘴上讨到便宜。
一袭旧绿长衫的田镯出来劝:“响哥你身子没好利索,我跟姐姐来给你们送些年货,过年嘛,还是要热热闹闹才好。”
“妖怪过什么年啊,小镯子在凡间待久了,真当自己是个凡人了?”
商响拿老实人田镯打趣。
田镯腼腆的扯了扯嘴角:“咱们修行,不就为了来世能做凡人吗?”
商响轻声笑了笑,不言不语。
田镯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商响那笑,瞧得他心头发苦。
“好了好了,承你们情,东西我收下了。”
商响接过田镯手里的东西,拉了拉他的手指安慰:“做不了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做老鼠的时候威风着呢。”
“嗯。”田镯点头,他嘴笨,到头来还要响哥安慰。
肖吟盯着田镯被商响捉住轻轻摇晃的手指,面色愔愔。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走上前来,强硬夺回属于自己的手,小声说:“你拉着我。”
重音落在“我”字上,语调似撒娇,又像耍赖。
突然被握住的指尖颤了一下,商响眼梢微扬,瞠目结舌的回看身侧的高大身影。
莫不是真被天雷劈傻了?
简直像只认人的雏鸟。
商响哭笑不得,想抽出手却又不能。
并不是肖吟握得多紧,是他心头发软,没有挣脱的力气。
他沉溺于肖吟的依恋,像抽了锅不多不少的烟土,飘飘欲仙,尽善尽美。
“真没出息。”田梳呛声,甩过白眼,一点不留体面,“你吃狐狸屎了?一脸骚样,光牵个手有什么好荡的!”
从飘飘然中回过神来,商响抬眼去看田梳,不知怎的,没了同她斗嘴的心思:“东西都送来了,要不你们留下吃个饭吧?”
田家姐弟都有一瞬的怔愣。
相熟的妖怪哪个不知道,商响怕吵了道士清净,从不往道观里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