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川却突然开口怒道:“想办法找暗号呀,看着我干嘛?!”
向右一惊,急忙堆笑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给我使眼色让我插队去呢。”
向左也松了口气,庆幸两人没有含情脉脉。
这时候,向前突然又道:“少当家,你身上不是有咱们鹰嘴山的腰牌么?那可不是谁都有的,你给他们看看不就得了。”
聂云川一听仿佛醍醐灌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立刻从腰间解下一块画风很山寨的腰牌走到登记的家丁那里。
家丁热的满头大汗,一脸的没耐心和不耐烦。连头都没抬,机械地没有平仄地道:“姓名、籍贯、年龄……长得太着急就别假装十九岁,性别不符合就别掺和。”
聂云川顿了顿,还没说话,家丁便又机械地道:“没得登记,下一位……”
“等等。”聂云川没料到这家丁这么没耐心,压着脾气将手中腰牌递过去:“我是鹰嘴山少当家聂云川,武阳王给了我义父一万两白银,让我来认回他这个爹。”
家丁目光聚在那块腰牌上,愣了半晌,才突然象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打量着聂云川。一张脸涨得通红,显见的太激动,竟然半天都没说话。
就在聂云川也没了耐心的时候,那个家丁突然冲着队伍前面大喊了一句:“大管家——世子驾到——”那激动的破音在队伍上空如河东狮吼一般势如破竹地传过去。
稍顷,就见几十个家将呼啦啦将街面上的人全都赶到两边,一个留着花白胡子、同样满头大汗的老头儿也激动地涨红着脸,领着家丁们冲过来:“在哪儿?世子在哪儿?”
大喊的家丁激动地指指聂云川,老头儿愣了一下,上来一把拉住聂云川的手,激动地道:“果然是世子,看这模样,看这风采,跟咱们王爷一模一样。”
武阳王府,聂云川立在豪华硕大的客厅里,嗔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武阳王。
武阳王此时正卧在一张榻上,那张榻没放在地上也没放在窗边,而是由六个肌肉隆起的壮丁抬着。
榻的四周围着一圈丫环,手中捧着茶杯、水果、手巾、痰盂、冰块、扇子、披风、香炉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武阳王自己则病恹恹地靠在一堆绣着花的丝绸枕头上,他苍白的肌肤,被那些昂贵华丽的丝绸衬托的更加没有血色。
武阳王本身并不娘,只是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病气,黑眼圈差不多扩到颧骨上,整个人瘦的仿佛一阵风就吹走了似的,缩在一堆华丽的衣料里,显得有些滑稽。
大管家激动地抹着眼泪,对榻上的武阳王说:“王爷,您看世子,是不是长的跟您一模一样。”
聂云川心中暗骂一句:大爷的,眼前这“猴儿”除了性别,哪儿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第19章飞檐走壁来看你
武阳王似乎也对面前的聂云川充满了怀疑,他微蹙下细长的眉毛,语气慵懒地问道:“带了暗号吗?”
“带了。”大管家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聂云川那块腰牌递过来。
武阳王看那腰牌的眼神别提多嫌弃,就见旁边一个丫环立刻上前,从那圈眼花缭乱的托盘之一中拿起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小心地戴在武阳王的手上。
然后又接过那块腰牌,用手巾擦了三遍,才递给武阳王。
聂云川被这番骚操作雷的外焦里嫩,他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老酸菜更酸的人。
这时候向左看一眼向右,低声道:“原来腰牌就是暗号。”
武阳王将那块腰牌拿到眼前,轻声读道:“聂云川,鹰嘴山,元中四年正月十八子时生……”
武阳王的病怏怏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旁边的大管家道:“这块腰牌奴才已经跟鹰嘴山递送来的对比过,绝对是真的,而且那生辰也对。世上除了您和云南天,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向家四兄弟交换了个眼神,总算知道为啥全山寨就聂云川的腰牌上有生辰年月了。
武阳王整个人总算有了些精神,瞬间坐直了身子,连病容也减轻了不少。
“聂云川……这个名字还是我给取的,云南天真是有品有德的好山贼,居然没有让你直接叫‘云川’。”武阳王唇边歪出一丝赞赏的微笑,这个小表情倒是跟聂云川有几分相似。
“我是你的父王——聂暄,想必云南天已经告诉你所有事情。”
聂云川冷冷地笑笑,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聂暄:“我义父小到大只瞒过我一件事,就是跟你的交易。所以我其实只想来问问你,为什么过了十九年,你才将我赎回来?”
聂暄顿了顿,刚要回答,突然外面匆匆进来个仆从。大管家赶紧拦着低声道:“怎么这么没规矩,王爷正办要紧事呢……”
那仆从脸色慌张,结结巴巴地道:“启禀王爷,宫里来了消息,太子……太子薨了……”
满屋的人都立刻没了声音,武阳王苍白面色更加发青,半晌才喃喃道:“坏了……”
说罢似乎对聂云川也失去了兴趣,挥挥手道:“大管家,你带云川去休息,觐见皇上,请封世子的事情,恐怕要延后。”
大管家急忙答应了,对聂云川示意道:“三公子,这边请。”
聂云川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见大管家一直盯着自己,才明白这“三公子”是叫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