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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ldo;讨厌！&rdo;唐琪嗔了她一声。

&ldo;唉呀，我的小白鸽子，多少男人都嫉妒我和你&lso;同居&rso;哩！&rdo;说着，说着，方小姐竟在唐琪脸上，响响地吻了一下。

&ldo;二十六点儿！&rdo;唐琪笑着骂她。

&ldo;醒亚，你懂吗？二十六点就是加倍的十三点儿。&rdo;唐琪向我解释，&ldo;你别瞧方大姐是加倍的十三点儿；她的心眼儿可真又好、又软、又慈悲、又慷慨，近一年来我多亏她细心爱护呢！有一次，一个醉汉舞客向我死缠，我实在无法脱逃，结果方大姐狠狠地给了那醉汉两拳，并且向他叫：&lso;快跑吧，你的太太来啦！&rso;那个家伙果然鼠窜而逃‐‐又一次我病得要死，必须输血，没有钱买，结果方大姐刚好和我同一血型，一口气就给我输了三百多‐‐从此，我决心停止伴舞，经过短期的苦学苦练，开始专门唱歌。&rdo;

方大姐确实不讨厌，一副乐天而善良的面孔，高高的身材，一说话就指手划脚，一口天津土腔很浓的国语，听来滑稽而亲切，看来要比唐琪大个五、六岁，眉眼与小动作的表情比唐琪还活泼‐‐我差点脱口说出请她也和唐琪一路到南方参加抗战；可是，我立刻想到唐琪还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怎么又瞎拉别人呢！而且，贺大哥知道了，要骂我的，因为我们的南下，究竟还应该是个秘密的行动呀！

唐琪给我冲了杯柠檬汁：

&ldo;吃完了就回去吧，我们也该睡了，明天下午我们想办法见面。&rdo;

&ldo;明天一早，我就来你这儿。&rdo;我说。

&ldo;明早我没空，&rdo;她凑到我耳边，&ldo;如果真要离开天津，更得忙着料理一些杂事，懂吗？下午我到哪里找你？你还住在姑姑家吗？&rdo;

&ldo;最好，你到我的同学贺蒙家找我。我等你。&rdo;我写下住址。

&ldo;你走吧，明天见！&rdo;唐琪向我摆摆手。

临行，我瞪了方大姐一眼！若不是她在一旁，无论如何我是要和唐琪深深地接一个长吻，才肯分手的；方大姐不懂我瞪她的意思，还以为我向她行告辞注目礼，于是她也举起手来向我摇个不停，并且还用英文高叫着：

&ldo;goodnight，dearbrother!&rdo;

三十二

一夜兴奋未眠，刚刚大亮，我便跳下床，跑到贺大哥家。他劈头对我说：

&ldo;赶紧准备行囊吧，已经决定后天动身南下。&rdo;

我马上告诉他，我已找到唐琪，并且下午即可给我回音：

&ldo;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她会跟我们走。&rdo;

&ldo;我看靠不住，&rdo;贺大哥又给我浇冷水，&ldo;她要去，昨天为甚么不爽快地答应？&rdo;

我有点沉不住气，不顾昨夜的约定，跑到了唐琪的寓所。

方大姐给我开门：

&ldo;唉呀，好早呀，&rdo;然后又立刻补了一句，&ldo;goodorngdearbrother!&rdo;

&ldo;你们姐儿俩捣甚么鬼呀？她一直翻过来翻过去地在床上烙锅饼，整夜没有睡，天一亮就跑出去，说有许多要紧事要办。我看你们不是亲姊弟吧？神气不大对！&rdo;

&ldo;我姓张，我是她的表姊的未婚夫的表弟。&rdo;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ldo;别拐这么多弯儿啦，哈哈，干脆我看呀，你一定是小白鸽子的sweetheart，darlg，lover!&rdo;

我不知怎么回答好，只微微笑一下，大概笑得有点得意。

&ldo;好哇，&rdo;方大姐拍了一下我的肩，&ldo;全都默认！一会儿小白鸽子回来，我这老大姐可得要糖吃！&rdo;

&ldo;她甚么时候回来？&rdo;我焦急地问。

&ldo;她没有讲呀。唉哟，对不起，我还得继续睡，昨夜小白鸽子不睡，扰得我也睡不着，现在还有点头昏哩。&rdo;说着，她把屏风往两个小床的中问一摆，隔着屏风叫出来，&ldo;我可要好好睡一下了。不许吵我呀，你也可以在小白鸽子床上睡一觉。起这么早，不困吗？&rdo;

我决心等候唐琪。每隔三、五分钟，便跑到窗口去张望一下。昨夜，我通宵未曾合眼，渐渐有些不支，便倒在一张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去。

醒来，已是中午，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全室，唐琪正在用电炉烧饭，方大姐正在一座小梳妆台前，认真地，细心地，描画涂抹。

&ldo;看你睡得好甜，没有叫你。&rdo;唐琪扭转头来对我说。

&ldo;小白鸽子呀，&rdo;方大姐指指我说，&ldo;你这个弟弟兼sweetheart，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君子ntlean呀！我要他睡在你的床上，他却宁愿睡沙发！&rdo;

&ldo;这正是他可爱的地方呀，&rdo;唐琪说，&ldo;不过，也正是他可恨的地方。要爱，就痛痛快快地爱，畏畏缩缩地不像个男子汉！&rdo;

&ldo;唉哟哟，我马上化妆好，立刻就开步走啦，正好有人请吃饭，我走后，你们痛痛快快地爱一爱吧！&rdo;

&ldo;缺德鬼，二十六点！&rdo;唐琪猛跑过去，用力捏了方大姐好几把。

方大姐走后，我立刻告诉唐琪，贺大哥已经决定后天就动身，再不能考虑，再不能犹豫了。她冷静地对我讲：

&ldo;我考虑了一整夜，我并不是不愿意跟你走；可是，我想了又想，怕我会变成你的累赘，怕我跟你同行，对你并没有甚么好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