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不清楚,他不敢乱说,就把之前的症状说了出来:&ldo;几个小时前他说胃疼,腿也疼,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rdo;
殷年说到这里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突然的十分痛恨。
他是不是其实根本不该这么做?
他应该把苍凉留在那儿,自己逃跑,自己杀了那个混蛋,和苍凉是没有关系的,他离开后直接报警,苍凉也应该不会受到太过分的报复,可怕就怕万一,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变,他在想什么?!
殷年掩去眼底闪动的暗芒,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听到医生这么说:
&ldo;没什么大事儿,冬天嘛,有个腿疼估计都是冻得,你这家属的身体不适很好,以后好好注意保暖就可以了,过去打几针退烧的药,然后回去好好补补,别再冻着就可以了,没什么。&rdo;
殷年顿时松了口气,半抱着男人又去打针,三瓶吊瓶都打的很慢,殷年半步不敢离开,就只在小诊所内买了矿泉水其他什么都不做,就用毯子过着苍凉发呆。
可是发呆也并不全然什么都不想,殷年和苍凉大魔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善于思考,后者管他妈的就是干。
善于思考也就意味着心思细腻并且多疑,殷年回顾这些天发生的事,总觉得每一个故事单独拿出来都像是一个情景喜剧。
既然是喜剧,那么最后的结尾一定会是皆大欢喜吧!
殷年想到这里,觉得自己不该太自私,他的苍凉那么喜欢自己,为了他宁愿做很多恐怖的事情,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虽然让苍凉一直看不见,永远的依赖自己活着是个很大的诱惑,可是能让苍凉看得见这个他认为充满善良与光明的世界,似乎更加美好。
苍凉看不见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可是看不见的时候那么信任自己,盲目的跟在自己背后跑了两站路,这还不够证明苍凉对自己有多好吗?
殷年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是贪得无厌,是小人,像他这样的人,有一个苍凉愿意成为他的救赎,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再贪心下去,恐怕什么都会捞不到的……
‐‐所以,还是给苍凉重新配一副眼镜吧。
把这人那双漂亮的要命的眼镜给遮住,只让自己看见。
经过长久的自我反思,殷年似乎对某些事情开始释然,之前的一切黑暗念头都因看见人间罪恶而起,又因看见苍凉生病而烟消云散。
等到五个小时之后,苍凉的三瓶吊瓶才打完。
可是苍凉醒过来,浑身发冷的症状并没有消失,眉头紧皱,咬着唇瓣,说出的第一句话是:&ldo;好疼啊……&rdo;
&ldo;你哪儿疼?&rdo;殷年蹲在苍凉的面前,感觉眼前的男人再生病的时候尤其脆弱,比被某个混蛋抱住做那些恶心的事情时还要哭的厉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ldo;我这里……唔……&rdo;苍凉还没有说完,就一下子推开了殷年,一堆没有消化干净的东西就被吐出来,溅了一地,里面参杂着暗红色的血液……
……
市中心医院来了一对男子,年轻的那个满眼通红的背着另一个苍白的裹着毛毯的人,说是吐血了不知道该挂什么号。
现在是晚上八九点,医院大厅没什么人,少年的声音就显得很是突兀,一下子就打破了医院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