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兴华革命政府今年分地后只通过银行收两成税收,清汤如水的县政府如今哪来的那么多现钱建那么多小学,他们管理的人手也不够。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于是玉尧就“招标”,“政府采购”的附带条件就是在哪里按什么标准建一所学校,找来几个识字会算的老师。比如:兴华革命军军服布匹一年的采购定单,要求商家能承担起在昆明城指定地点按标准建好一所中学。商家都是会算的,那兴华军那么庞大的队伍,不知要用多少布,纺织厂一年不用愁定单了。而成衣加工厂可以招标另一个学校了。
于是一个个项目就这样招标出去,在基础硬件上,玉尧的难题解决了一半。
再则就是师资的问题,教材玉尧倒是早年就编过一套,但是要有人会教。
玉尧招来钱学敏,还有他的那个儿子娃娃党员钱东来,钱学敏的表弟赵俊已经是是兴华党云贵省党校校长了,钱学敏再不知兴华党的作风,但是也知道别看是个“小小山长”,实际上官儿不小。因为掌权的就是这个“党”,文官、武官系统中有权一点的都是党员,那意味着将来登上高位的很多会是他的学生。
玉尧在客厅接见两父子,钱学敏拱了拱手,说:“年小姐好。”
而才十五岁的钱东来却是站得直直的,敬了个军礼,说:“报告总司令,兴华革命军少年团云贵独立团团长钱东来向您报到。”
玉尧看着这个娃娃少年团军官有些好笑,道:“东来兄弟,我看你这娃娃兵头子,也当得像模像样的。”
钱东来抿了抿嘴,昂着头说:“报告总司令!我不是娃娃兵头子,请叫我们兴华革命少年团!还有,总司令……也没多大。”
钱学敏骂道:“你这小子……”
玉尧却摆了摆手,说:“无妨。东来同志的脾性还真有点像我,而且是个会干事的。我早听王敦同志和赵俊同志说过他,他能单枪匹马干少年团,当初组织也没拨多少经费下去,他硬是跑遍了云南各府,拉起了少年团的人马,如今都有两千人了。还思想教育和军事训练都抓得不错,据说还去向张师长那请教过军训,知道不懂就问,有问题先自己想办法,不错。”
钱东来一听夸脸却红了起来,钱学敏却忙谦虚了几句。
玉尧笑着邀请两人一起去吃便饭,总督府如今是黄氏在打理着,一切也井井有条。
但是年遐龄如今正在忙着当政府顾问,统筹两省赋税的事,不在府中。而黄氏内宅妇人也不习惯这样的应酬,于是也就钱氏父子和玉尧及她的贴身秘书。
饭堂上,玉尧道:“听说钱先生也是钱王的一支后裔,家学渊源。我不喜江南旧文人,因为我觉得大明亡国多少有他们的责任。但是那是学术政见之别,但我对钱王之后向来敬仰。五代时,中原大地战乱不休,钱氏却保江南一方百姓,宋□□称帝,钱氏也能为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抛下虚名称臣。这与我兴华党的理念是不谋而合的。”
钱学敏听到这一番话,不由大感亲近感激之意,他内里是早服了兴华党,但是对于玉尧当初轻慢他,他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钱学敏却也没有在聪明人之前说起骗不了人的话,说:“先祖之事于我等小民太过遥远。但是先祖不争,除了百姓,也是莫能与赵氏相争,识实务者为俊杰也。”
玉尧笑道:“遇上宋□□,识实务也不妨碍春秋大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宋室虽积贫积弱,但是民间的繁荣就是盛唐也比不上的。但满清不同,杀我同胞,奴役我同胞,防我同胞,天下又是怎么样的光景,我们的同胞民族会有未来吗?”
钱学敏想起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落第举人,不由得有些尴尬,说:“受教了。”
玉尧又道:“往事不提了。钱家能养出东来兄弟这样的好同志,可见家风还是深有先祖遗泽的。如今我兴华党欲问鼎天下,钱先生可想好了,愿不愿为我党真正效力?”他现在只是个政府顾问。
钱学敏却沉默了,钱东来一张少年青涩的脸有些憋红,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
钱学敏忽然问道:“年小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你问。”
“年小姐到底是要反清复明,还是自己有意?”
“这很重要吗?”
“我总要知道我将要效忠的到底是谁。”
“不管是大明王室,还是我,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真正掌握天下的是兴华党。代表汉族和华夏各族共和共存共荣的党,让文武团结的党,让百姓士农工商平等的党。如果党觉得大明皇室更好就是大明皇室,如果大明皇室与兴华党的理念不同,兴华党自然不会拥护他,于我也一样,自我成立这样的党,它之后会有自己的意志。”
“天下为公,我想我明白了。”钱学敏想了一会儿,才道:“不知年小姐有何需我效力的地方。”
玉尧让秘书取来几本教材,放在桌上,道:“如今各府各县都在盖学校,我们兴华党的目标是让每一个小孩都能读上书。满清愚民,所以同胞甘为奴。若是广开民智,让人人都懂忠孝春秋大义,就没有那么多人甘为奴了。”
当钱学敏抱着那一大捆书出总督府时,真如再生了一样。原来总司令大人居然让他当云贵两省的“学政”,在明清“学政”可是正三品的大官。
而初期钱东来的少年团将全面协助他的教师招募、培训工作,少年团本就是钱东来各府招来的,看来钱东来招人的活很擅长。
他们的目标是三年至少让每个乡一级的小学会有两名教师。他现在要自己先把教材吃透,然后才能物色有潜力的老师。而且,玉尧给我钱东来一个建议,看看少年团中的娃娃兵们,有没有姐姐、表姐、阿姨、妈妈识字会算的,可以聘请过来当女教师,若是知道哪个州府哪家有什么才女,也可以由兴华党出面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