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琦的猛烈攻击,梁习及其麾下将士虽然奋勇作战,却依然看不到任何希望,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心也越来越凉了起来。
大约半月之后,总攻就开始了,这一次汉军倒是没有使用那种令人心惊的火炮,但是却用了上千辆轮转式投石车,只见人头大小的石头如同是天降陨石一般,呼啸着向城头砸了过去,许多将士即便是躲在女墙之内,也依旧被远远抛射过来的石头砸了个血肉模糊。
而更加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随着城外那堆积如山的石块逐渐的减少,他们的城墙也呈现出了千疮百孔,破损不堪,在此之后,汉军就在一些将领的带领下,推着冲城车,对那破损不堪的城墙发起了大力的冲撞。
梁习按照常规的做法,在城墙外竖起了一道布幕以抵消冲力,却被刘琦的火箭兵一顿火箭之后,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千疮百孔的城墙根本经不起冲城车的几下冲撞,很快便出现了坍塌,而几乎与此同时,汉军便如潮水一般从破损的城墙内突进去,向城内发动了猛攻。
好在为了防备汉军的攻城,黎阳城近期经过了重新修建,在外城之内又加修了一座瓮城,当大军陆陆续续的突破城防之后,遇到了另一座城墙,这座城墙虽然没有外城坚固,然而由于没有受到抛石机的攻击,所以倒是显得比外城要更要容易守了。
而对他们更加有利的是,现在的汉军全都集中在瓮城中间那不大的地方,这对于向他们发动大规模攻击是十分有利的。
所以梁习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命令早已撤到内城上的军士们取出新研制的连弩,对着密集的汉军发起了进攻。
一时之间只听得弩箭如同飞蝗一般,密密麻麻的向城下进行倾泻。
可是没有想到汉军却好像已经预料到事情会如此一般。纷纷取出高大的盾牌,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奋力的抵挡着他们的弩箭。
这时候梁习不由得有些惊慌了,因为他们费尽心思的研制出来这新型连弩,而且这几年生产的连弩几乎全都装备给守卫黄河沿岸的这些军队了,现在自己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器。这一轮弩箭下去,造成的杀伤效果却极其有限,虽然也造成了数千汉军的伤亡,可是相对于十几万汉军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更加要命的是,他们的弩箭资源十分有限,虽然抛射弩箭看起来很是壮观,可是他们却知道,不要说他这支军队,就算是整个曹魏政权都经不起庞大的消耗。他们这上万连弩兵一轮下去就是五十万支铁弩,两轮攻击就是一百万支弩箭,这么庞大数量的弩箭足够支持两万弓箭兵用上半月,甚至当初打完一场官渡之战都没有消耗这么多的弩箭。
他们用了一百万支弩箭所换取的代价仅仅是数千汉军的伤亡,如果要对汉军造成足够的威胁,那将需要多少弩箭?一千万支?甚至更多?不要说他的军中,恐怕就是整个曹魏的所有武库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的弩箭吧?
除此之外。汉军还在用他们手中的弩箭进行还击,他们手中的同样是这种性能的连弩。虽然由于魏军躲在城墙后面,命中率依旧不高,可毕竟还是给魏军带来了伤亡,最主要的是,这些汉军的攻击压制住了魏军的连弩兵,让他们原本强大无匹的连弩攻击再也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陆续进来的汉军开始用他们手中的攻城器械,开始部署对内城发动攻击。
如果让他们继续发动攻击的话,那么内城将会很快就会像外城一般,被汉军轻易突破城防。一旦如此,这将意味着黎阳城再也保不住了。而一旦黎阳失陷。不管是荡阴还是邺城都将受到空前严重的威胁,这对于曹魏来说绝对是不敢想象的灾难,至少会引起朝廷的再次迁都。
梁习皱着眉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汉军,脑中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顿时哈哈大笑,额手称庆道:“天不绝我。”之后便对亲兵队长梁利说道:“将丞相交给我们的投石车推过来,我们便在城头上对敌军展开反击,也让他们尝一尝陨石雨的滋味。”
片刻之后,两百辆投石车部署完毕,随着梁习的一声令下,投石车开始投掷巨大的石块。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琦啊刘琦,你没想到像你们那样的投石车我们这里也有吧?现在你们的大军集中在瓮城之内,只要被我这么一砸,至少也要损失几万人马,我看经过这么一场惨重的损失,你还有没有信心再打下去,嘿嘿,如果你知道我们的投石车是我们的紫你们的技术,估计都会气得跳脚吧。”
梁习正在想象着石头落入汉军之中的悲惨一幕,忽然听得身旁将士们低声的惊呼,然后就见亲兵队长梁利对着他喊道:“将军,不好了,不知为何,这些石块都飞到了内城去了,不尽道路被阻塞。许多民众也遭了秧,或者是民房被砸塌,或者是百姓被砸死……”
“什么?”听到消息的梁习不由得大惊。转身向后看去,果然见一块块石块如同冰雹一般砸向内城,触目所及的是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百姓们哭天抢地,街道上壅滞堵塞,破败的民房,混乱的场面,这些都让他心中严重的不安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投石车为何不向外抛射石块,反而将石块抛向了城内?”
原来当初在抛石车研制出来之后,司马懿倒是也亲自查看了一番,感觉到构造和原理都与普通的抛石车没有什么区别,再者说了,对于许多工匠都能生产的投石车,他倒也没有怀疑汉军会弄什么玄虚。再加上这东西他其实是秘密研究出来的,连曹洪都瞒过了,自然不能公开拿出来调试。而之后很快就是火药被研制出来,司马懿先是被曹洪拉着试爆火药,却没想到曹洪被炸死,司马懿随后被解除了职务,这之后他为了避嫌,再没有命人试验抛石车。一直到高平陵政变之后才想起来这东西,便将这些抛石车直接交给梁习了。
所以,直到刚才发射抛石车之前,从来没有谁对这些抛石车做过实验,也从来没有谁会怀疑这些抛石车有问题。
而城下的汉军看着城头上的抛石车,本来心中很是紧张和忧虑,可是当她们看到石块纷纷被抛射进了内城,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梁习搞的什么玄虚。但是他们见有机可乘,自然是心中大乐,立刻纷纷组织反击,于是乎本来就有些停顿的攻城战再次热烈了起来,而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刘琦则指着城头上的抛石车对身边的庞统笑道:“士元,这好像是我军研制出来的反向投石车呀,没想到敌军竟然用在了这里。”
庞统闻言也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微臣本来以为反向投石车只会让曹魏浪费资源和时间。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妙用,呵呵。陛下妙算,臣所不及也。”
而作为三军统帅的刘琦自然不会坐失良机,立刻下令大军发动进攻,只见大军竖起云梯,推着冲城车,再次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由于魏军的士气受到影响。城头上的弩箭几乎用完,所以汉军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攻上了城头,然后与城头上的魏军展开了近身肉搏,结果用了不足半个时辰就攻进了内城。
这时候汉军将士看到内城被城头上的抛石车破坏得千疮百孔,尽皆啼笑皆非。同时千种也暗暗后怕,如果这些石头真的抛射到他们中间,真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损伤?
紧接下来,魏军并未屈服,而是与汉军又进行了激烈的巷战,汉军经过了近三个时辰的苦战,才终于彻底占领了黎阳,而参战的近三万魏军包括领军主将梁习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这一战汉军损失将近万人,也属于近几年来最为惨重的一次损失,但是汉军受到损失之后还能补充,魏军却很难再补充上来,从这一点来说,这三万大军对于以后守卫邺城来说绝对是莫大的损失。
刘琦虽然贵为皇帝,对于己方损伤的将士却是依旧痛心,一如既往的关照相关官员,一定要做好对阵亡将士遗属的抚恤工作,同时也诚心诚意的对这些将士进行祭祀追忆,表达他们对于天下一统所付出牺牲的纪念。
群臣和众将士见刘琦依旧不改当年的本色,不仅同众将士同甘共苦,还依旧这样念念不忘阵亡将士所立下的功勋,不由得尽皆替那些死去的将士和他们的家眷感恩,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豪情,他们为这样的皇帝就算是死一百次也绝对没有怨言。
就在刘琦率军攻破黎阳城的同时,其他各路大军也都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刘琦派诸葛瑾暗暗联络了他的族弟诸葛诞,诸葛诞虽然并不像诸葛瑾那样聪明,却也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想要对抗司马懿,无异于痴人说梦,又见族兄诸葛瑾前来劝降,便决定接受族兄的邀请,并留下诸葛瑾相助,共同谋划对付司马懿,这样一来刘琦轻易便得到了乐陵、阳信等地,又得魏延大军相助,十余万大军围困平原,即便孙礼是当代名将,也是一筹莫展,只好困守平原。
黄忠的大军却利用火炮之厉轻易破了平陶、大陵等地,逼得郭淮无奈之下只好退守晋阳,虽然郭淮仗着熊兵坚守,但由于黄忠人多势众,又掌控了强大的攻城武器,更兼粮道被黄忠切断,太原被破也是早晚的事。
其实太原郡南邻上党,北接新兴,东面是乐平郡,本来粮道很难被断绝,可是新兴郡由于雁门被攻破,自身都难保,哪里有机会管得了太原?而乐平和上党二郡之所以顾不上,主要是因为周瑜的大军。原来周瑜的河内军团采用声东击西的手段,以攻打荡阴为名,使得上党之敌失去了戒心,然后亲自率领大军翻越了太行山,一举攻克了上党郡,大军在出其不意的攻克了壶关之后,除了留下少数兵力留守上党之外,立刻率军进入涉县,现在前锋离武安已经不足五十里,只要占领了武安,再沿线占据邯郸,那么邺县就会受到刘琦和周瑜的南北夹击了。
周瑜攻克上党的消息传来,整个邺城震动,连司马懿都隐隐感觉到了不安,好在这时候魏军平定曹休叛乱的消息传来,让他心中略略感到安慰,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保住冀州,只是想着自己将来也像公孙氏父子那般割据辽东,成为一方藩王,就算是表面上向汉朝称臣纳贡,心中也比较满足了,现在幽州收复,曹休被处死,且夷三族,他终于放下心来,自己有了这样一个大后方,倒也不用担心后路被封锁,所以他便任命自己的三弟司马孚作幽州刺史,以作为自己日后的退路。
“本相听说,刘琦派遣匈奴人刘全忠、刘存孝兄弟两个率军进攻范阳,这些日子竟不见动静,可见这两兄弟随着实力的日益强大,已不愿唯刘琦之命是从,呵呵,刘琦命人暗暗联结青州叛贼诸葛诞与毋丘俭,本相也不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思,本相命你前往匈奴见刘全忠,劝他与本相联合,共抗刘琦,只要他肯答应,本相就封他为匈奴单于,并扶助他的族群占据漠北之地,除此之外,本相还答应与匈奴世修盟好,永不相犯。”司马懿的眼中透着一丝精明,对身边的一位文士下令道。
只见那名叫王思的文士躬身答应,略作准备之后,便立刻辞别司马懿,前往雁门而去。
司马懿见王思走了之后,淡淡笑道:“呵呵,刘琦,你恐怕没有想到,你最信任的继子也会对你心存反意吧?一旦此人背叛,恐怕整个并州不复为你所有,到时候你是急于平叛呢?还是急于进攻我并州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