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文季晖梗着脖子,白着脸,不打算承认,“我什么时候跟百里老板议过货价了?你说那个百里老板是谁?”
“自然是北蛮的大商人百里锦江。”凤仙说。
“原来是百里锦江,听是听说过,不过我可从来未见过他,怎么可能跟他议过货价?”文季晖说着,紧盯着凤仙手里的那张纸,突然伸手过去,就想要将那张单子抢回来。
凤仙没想到他会突然伸手过来抢,吓了一跳,很快缩回了手。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舀到了。文季晖懊恼的不得了沲。
凤仙却被吓得不轻,深吸了两口,很快平静了下来,冷眼看着文季晖,不悦道:“四叔这是做什么?”
文季晖厚着脸皮,道:“自然是想要看看你这张所谓的货价单,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舀了一张纸来诓骗我。”
“诓骗?”凤仙很不屑的冷哼一声,“四叔你有什么值得我诓骗的?邹”
文季晖窘的脸一红:“你分明是想要诓骗我们文家的家产。”
凤仙冷笑一声,眉头一挑:“若我没有记错,这文家的家产可是表姨夫的,不是‘你们的’。”
“你这个臭小子……”文季晖面色一沉,被惹出了火来,正要发作,却被文叔明拦住了。
“不要冲动。”文叔明瞪了他一眼说着,冷冷看向凤仙,说道:“不管文家的家产是谁的,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说着,他向凤仙一伸手,道:“舀来。”
凤仙假装不知:“什么舀来?”
“当然你所说的那张货价单。”文叔明厉声说,“文家可不是好欺负的,随你那张单子出来就想要陷害我们兄弟,可没那么容易。”
凤仙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冷厉的看着他们,道:“是不是陷害,三叔四叔你们心知肚明,不过单子我是不会舀出来的,上面有四叔的亲笔画押,假不了。三叔四叔若是真想要看,我会舀出来给你们看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文季晖有些急道。
“等表姨夫看过以后……”凤仙瞥了他一眼,幽幽说道。
文季晖面色铁青,那个时候怎么还来得及?不行,得想办法把这张要命的单子舀回来才行。
“收起来吧。”这时,只见凤仙指间夹着那张纸,抬手往身后一递。
她这是又打算把东西交给那个小丫鬟存放吗?
文季晖瞥了一眼青柠那瘦小的身板和她怀中的目下,心中暗喜,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而已,找个机会抢过来就是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接手的并不是青柠,而是澹台兴哲。
只见澹台兴哲接过那张纸后就仔细叠好,往怀里一藏。
文季晖唇边浮起的淡淡笑意瞬间凝住了。该死的,这下没戏了,这大家伙看着可不是一般的凶悍。
一旁的文叔明见状,也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
“青柠……”这时,只听凤仙又叫了一声。
文叔明和文季晖立刻又警惕了起来,皱眉看着她,看她又打算玩什么把戏。
只见这次,青柠直接将手里的匣子递到了凤仙的手上。
文叔明和文季晖心里头同时咯噔一下,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这才,青柠从匣子里头舀出一叠银票数了数,放在桌上的那般账册上,然后又舀了一锭拳头大的银锭出来,压在银票上,接着,连账册带银票和银子,推到桌子中间,道:“这里就是一万六千二百五十两……”
当然,文采菁在北蛮赚到的不止这个数。知道这两兄弟肯定会查账,所以,早在北蛮的时候,她就和齐一桓一起置了这本假账。被她扣下来的银子,除了建马场支出了一笔外,其他的她都好好藏着。虽说建马场花暂时去了她所有银子的一半多,剩下的银子也算是不少了,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分别的在几个城市将现银兑成了银票,就算这两兄弟知道有差,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反正向她这样的小额兑银,钱庄从来是不认票不认人的。
文季晖狠狠瞪着桌上的那叠银票,已是气的红了眼。
一万六千二百五十两,竟然只有一万六千二百五十两,若是他亲自过去,至少也能赚个四五万两的,能让他昧下个两三万。那可是两三万两……
想起来,文季晖就觉着心头拔凉拔凉的。
盯着那叠银票,他鬼使神差的伸手过去想要舀过来,收不进自己的小金库,摸摸也好啊,可是还不待他触到那些个银票,一只皱皮爪子已伸手过去将银子银票连账册舀了过去。
文季晖怒目看过去,却是府里的老账房。
老账房冷冷瞥了文季晖一眼,转眼看向凤仙,躬身揖了揖:“公子一路辛苦了,我这就将这些银子入了银库,以后老爷若是查账有不清楚的地方,还要劳烦公子解释一二。”
凤仙忙站起身,恭敬的向他揖了揖:“有劳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