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面,除了袁山鸣和白烬述之外还有九个人。
袁山鸣估计已经带过很多次队了,知道新进入投资行的新人会是什么心态,什么反应。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的时候,率先介绍完新手村的情况最好,接下来,要是有什么人忽然发疯或者哭天抢地,起码还有两站才到S城,有足够的时间留给他处理。
好在这次的队员中没有这种相对来说比较极端的情况。
说完这些信息之后,袁山鸣等了几秒钟,见所有人的反应都相对来说比较平缓,没有急着要往外跑的。大吼大叫说自己要回家的。痛哭流涕说不想死的,轻轻舒了一口气:“呼。”
白烬述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这些人的脸上扫过。
除他以外九个人,五女四男,脸上都各自带着些若有若无的警惕和紧张,一队十个人,男女正好对半开,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队伍都特意分配好的。
距离到站还有一段时间,免去了镇压不安分子的环节,袁山鸣看了看表,说时间正好,让大家来做个自我介绍。
四个男性中年纪最轻的是个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成年了的样子,刚才据他称,他是骑摩托带着自己女朋友压弯的时候不小心翻车,滚落山崖死亡的。
懂了,白烬述直接忽略了他自我介绍的姓名,给他打上了鬼火黄毛的标签。
在得知自己死了之后,鬼火黄毛先是装作深情在五个女性中找了半天,叠声喊着自己女朋友的小名衣衣,然后又演了一场说好的同生共死怎么我到了这里你没有来的深情戏码,然后在发现周围无人在意他之后悻悻收起了演技,擦了擦本来也没多少泪水的眼角,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凑到了袁山鸣身边:“袁哥,抽烟吗?你说我还有可能在这里找到我女朋友衣衣不?”
“不抽,这里不能抽,”袁山鸣指了指地铁车厢边缘的禁烟标志,“作为老手,我要教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在新手村里面,尤其要注意这些禁止标志,已经严令禁止的行为千万不能做,不然很有可能会触发一些带有必死效果的怪谈。”
“现在还没到副本内,这次暂且不算,”他脸色严肃,“等跳了S城,你再这样,我是救不了你。”
“哦……哦知道了哥,”黄毛悻悻收回兜里的烟,“那我女朋友衣衣……?”
“找不着就找不着呗,”旁边五个女性中的一个闲闲开口,“人不都说了吗,能到这里来的都是在临死的时候心怀不甘不愿死亡的,指不定你女朋友早就不想活了呢?”
这人是个穿着十分前卫的女生,身材很好,穿着小吊带和牛仔短裤,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肢,外面披了件很有设计感的反光外套。她半弯着腿坐在地铁座位上,嬉笑着吹了个泡泡,正对着黄毛的方向,挑衅似的:“毕竟觉得能坐上未成年驾驶员摩托车后座的,都应该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女生姓唐,是五个女生中醒的最早的一个,据她所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可能是被高空坠物之类的东西砸到了吧。
听她这洒脱的描述,白烬述挑了挑眉,袁山鸣倒是神色如常地接话道:“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大多出现在那些突发性意外事件中,你会被投资行捕捉到是因为你平时就没有想死之类的负面情感,所以在死亡的一瞬间,会被直接拽入投资行的副本内。”
“这样呀,我就说,”小唐毫不在意地绕了绕肩上的头发,“我就觉得我命不该绝,我还没活够呢。”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剩下陆续醒来的顺序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社畜,一个穿着睡衣的青年,一个穿着碎花裙子度假风的女生,还有一个有生理缺陷的听障患者。
这四个人中,社畜是加班猝死的,穿着睡衣的那个是楼下邻居家着火,来不及逃生在楼里死亡的,度假风波西米亚长裙的女生是在海边度假结果被海浪卷走的,还有因为生理缺陷所以察觉不到周身的危险,所以遇到意外死亡的听障患者。
“你听不见?”最后一个人是通过手机打字来诉说自己的情况的,袁山鸣接过她手里的手机,看完上面的文字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所有人,“坏了,这里有人会手语吗?”
十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袁山鸣轻声啧了一声,脸上显而易见出现几分焦虑。
现代社会,除了从事相关特殊职业,会手语的人很少。
白烬述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焦虑,之前袁山鸣在所有人醒来之前的那段对话中曾经提到过,如果这次少个队员,那他的积分很有可能不够填下个月的窟窿。
一个有着生理缺陷的队员,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副本内,存活率要比普通人低太多了。
看来带队的队长们积分是和人数,还有新手最后的评级双双挂钩的。
只不过这人……真的是听障患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