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想容死了,但是她也死而无憾了,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手上,她可以闭上眼睛了。
但是第二日正好赶上太子继位,在这个时间实在不宜宣告太子妃身亡的消息,于是,对外宣称太子妃病重,不宜见客,也就作罢。日后找个理由便说重病难医,太子妃已死,但是只能是病死的。
丞相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很多岁,他并不怪太子,就连他自己也有动过那个念头,他只怪自己养育不严,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
姬想容的生母二夫人还被满在鼓里,但是她也永远失去知道的权利了,丞相找了个借口把她送到了乡下,让她安养晚年,这也算是一种成全,她永远便不会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而她,下半辈子吃喝无忧,倒也自在。
紫儿这几日并没有出现在红楼,姬如歌知道原因,所以早已经吩咐好红姨安排之前当红的姑娘再登台表演,虽然不及倾城的效应那么好,但是倒也没有太差。
只是白玉连续等了几日都不曾见到紫儿,有些着急,不知她突然失踪到底是因为什么。
正好紫儿坐着马车随丞相一同回府,因为身体虚弱,所以马车开的很慢,风把窗帘刮起,坐在酒楼上面的白玉正好看见了车里的紫儿的脸,那张脸似乎很熟悉,但是太过苍白,应该是受伤了。
“原来她受伤了!”难怪这些天都不曾看见她。白玉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她为什么受伤,伤的又是否严重。
“谁受伤了?”一旁的风锦好奇的问着。
“姬紫儿。”或者说倾城姑娘。其实他知道倾城就是姬紫儿的身份,他不说只是因为她不说他便不问,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
风锦往下看去,果然是她,看起来是受伤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不说她自己的医术,就单单白玉就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何必瞎操心。
“你打算何时告诉她真相?”
“等她和我坦白之日。”她一步步的接近自己,他岂会不知,如果不知道她就是姬紫儿,那么他会真的以为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向他献好,但是她是姬紫儿,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讨好一个人,甚至不惜采用美人计,想必她一定是有所求。
不过,她的美人计,他很喜欢。所以他贪心的享受这一切,希望真相来的再慢一点。
风锦翻了个白眼,继续喝着自己的白酒,数着花生米。比耐力他一向不如白玉,所以他不爱和他比较,他只在一旁看着,并不说话。
紫儿被丞相带回了府中,而他一夕之间也失去了一个女儿,很多事情他似乎都看淡了,皇上都退下了,他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看来也是时候了。
“爹爹,你若是决定了就去做,紫儿都会支持你的!”紫儿看出姬相的离开之心了,她知道自己也无法劝住他,而且他若离开了,对太子哥哥,不,现在是皇上,对皇上或许更好。
他可以培养自己的一代势力,每一个皇上都有自己最信任的人,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姬相满足的点点头,一旁的姬如歌和姬如雪也一起说:“是啊,姬府还有我们,爹爹无需操心。”
这些年他在朝中并没有什么贡献,反而做了很多错事,如果不是皇上看在紫儿的面子上不于他计较,他早已经不是丞相了,甚至都不能安然的坐在这里享受这天伦之乐,是时候到了他为皇上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我老了,是时候归隐了。”
放下这句话姬相就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姬如歌他们真的觉得原来一向对他们疼爱有加的父亲当真是老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暗自决定要为他们的父亲撑起这个家。
姬如歌是家里的长子,他知道自己是时候做出点样子来了,从此以后,他便真的变了,他不再是什么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人前人后都有礼有序,并且经营了城里大部分的酒楼生意,虽然不是官员,但是他比官员有钱啊。
于是,京都里的未婚少女都雀跃了起来,甚至有些胆大的还会送些信物什么的。
姬如歌自然很苦恼,但是紫儿和如雪很开心,扬言要给自己找个大嫂,所以那些信物姬如歌不要的,她们都帮他收起来了,其实哪里是什么信物,都是她们的自画像,这也算是一种相亲,而如雪和紫儿也真的有在认真挑选着。
而离一月期限已经不多,紫儿知道自己不能荒废了。这日她带着毕凡红衣蓝衣三人出门,并且把沉睡多日的南无殇也一起带着了,而她同时也约了白玉,见面的地点就是她第一次和白玉见面的船上。
黑影一直没有回来,她知道她无法指望他了,而被北孤绝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或许皇上登基的那天他便离开,回去准备日后之事了,所以也是不能指望的,那么,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白玉了,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好久不见,你的起色似乎并不怎么好。”
白玉姗姗来迟,今日的他穿着蓝衣华服,一把折扇不离手,风度翩翩,其实他也是一个美男子,不说这容貌,光是气质也是不凡,绝不是一般人家,连一旁的风锦都是气宇轩昂,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和一个青楼女人有所牵连,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紫儿看着白玉入座,细想着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她可以肯定白玉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也不打算隐瞒,径自把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只能说果然倾城,虽然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现在一看却还是被惊艳到了。
一旁的风锦都看呆了,蓝衣见状更加气急,道:“你个登徒子,谁让你盯着我家小姐看的?”
被这一骂风锦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微红,但是还是死鸭子嘴硬,强词夺理道:“那你又为何盯着我看,你若不盯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家小姐?”
“你——”蓝衣无语,她确实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白玉和紫儿相看无语,紫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就连风锦也没有惊讶,只是略微失态了一下而已。
“蓝衣,我们不要和无赖说话,降低身份。”紫儿看蓝衣被风锦欺负,谁让她是个护短的人,所以只有风锦吃亏了。
红衣和蓝衣笑着应着:“是,小姐。”说完果真不理风锦了。气的风锦一直叫紫儿太过护短,得理不饶人,没有气度。
紫儿只回了他一句: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好吧,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她确实是女子,所以还能有什么办法。
风锦和毕凡等人退到了船内,而紫儿和白玉在船头饮酒,虽然并未说话,但是彼此都知道绝不仅仅是喝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