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农忙,又昼夜温差大,白天出一身汗,晚上降温回家一不注意,就容易感冒,医馆也因此变得更加热闹。褚郁都没能从门口挤进去,干脆翻窗。“诶哟,这不是我的小师妹吗?你这干嘛呢!”
“……”翻窗的动作持续到一半,就被某个贱兮兮的声音打断了动作,褚郁一只脚刚跨进去,干脆化为武器,踹向徐四儿。徐四儿也是练家子,一个闪身就躲开了,站在不远处笑嘻嘻地说:“我说小师妹啊,你这小胳膊短腿的,直接钻进来就是了,翻窗多不方便——”话落,褚郁已经轻盈落地,拍了拍手,目不斜视地绕过徐四儿,往前堂走去。徐四儿微张着嘴,不敢相信褚郁居然无视了自己,“这……师父这收的什么小师妹啊!也太无礼了吧!”
也太难逗了吧。徐四儿撇撇嘴,也跟着去了前堂。刚出现在荀老的视线范围,徐四儿就被抓过去做苦力,跟荀老一起看病,褚郁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双手环胸靠着墙壁站着,打量来来往往的病人。双眼黑芒闪过,每一个病人身体有任何问题都被褚郁看得一清二楚。“荀老,我儿子头疼好久了,一直不见好,您帮我看看。”
一位质朴的老人扶着自己年轻的儿子坐下来,满面愁容。荀老认真把脉,全然没了初见时那副嚣张的姿态,倒像是个仁医。褚郁笑了笑,目光也落在了那个青年身上。他的头,好像……荀老眉头紧锁,“我看一下你的眼睛——”“他脑内有一块死肉。”
褚郁走了过来,毫不遮掩地说。荀老都呆了一下,死肉是什么?她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什么?”
对面的老人惊了一下,怀疑地看着褚郁,没好气地说,“你是谁家的姑娘?没事别在这捣乱,我们是来看病的!”
褚郁不在意老人的语气,双手环胸,更加吊儿郎当:“我当然知道你是来看病的,我就是在给你们看病啊。”
“你?”
老人更加怀疑。青年叹了口气,对褚郁说:“小妹妹,我是真的生病了,你想玩的话去找别的哥哥,好吗?”
青年的态度比老人好多了,褚郁心情稍微缓和了点,继续说:“死肉是我的说法,若是用你们凡人的医术来说,是叫肿瘤。”
荀老皱了皱眉,问褚郁:“你确定是肿瘤?你怎么看出来的?”
“用眼睛看出来的。”
褚郁走到青年的身边,指着他耳朵前,太阳穴下方的位置,平静地说,“肿瘤就在这里,根据解剖图来判断,是脑干。”
荀老一拍桌子站起来,忙问,“最近视力有没有下降?看东西有没有双影?走路正常吗?”
荀老提问的时候过于激动,青年答话都变得紧张起来:“我……我最近看东西确实是有些模糊……荀老,我是不是得了恶性肿瘤?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那么容易死,”褚郁刚才特意用一圈灵气保住肿瘤四周的神经——不得不说一句,凡人做出来的解剖图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你放心,你绝对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青年眼含热泪,改成询问褚郁:“小妹妹,我真的不会有事吗?”
“当然。你运道不错,又待人为善,再过五年儿女双全,你会在他们的照顾下寿终正寝。”
褚郁说着说着风格又变了,“哦,下辈子投胎也不错。”
“嘘嘘嘘!”
从人群里冲出来的徐四儿一把将褚郁拉开,“你好好看病就好好看病,整什么玄学啊!”
“为何不能说?我又没说谎!”
褚郁不耐烦地甩开徐四儿的双手,转头恰好对上青年尴尬的笑容。褚郁回过神来,对了,如今的时代禁止封建迷信。青年笑了笑,柔声说:“小妹妹,谢谢你的祝福,我这就去医院检查。”
“嗯。”
褚郁倨傲地点了点头,转身又走了。青年由父亲搀扶着离开,留下一帮神色古怪的村民,下一位病人坐下来,第一件事不是说自己的病症,而是问荀老:“荀老啊,您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小姑娘啊,怎么这么奇怪?”
荀老以拳抵唇,尴尬地咳了几声,“呵呵,她就是褚家褚郁,也是我的徒弟,我有个朋友对一些学问感兴趣,她也跟着学了点。”
“她就是褚郁啊,天啊,这变化也太大了,居然还会医术,不错不错……”“呵呵。”
荀老一直尬笑应付,渐渐的平静下来,心中的困惑更深。褚郁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那人脑干有肿瘤的?还如此笃定其人生经历……这臭丫头平时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东西?这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看的吗?万一说错了人家是会来找你麻烦的!就知道招摇撞骗!一股子无名火烧了起来,荀老叫住无所事事的褚郁,双眉倒竖,“你,去镇上买药,没药了!”
“药房一整面墙的药是摆设吗?”
褚郁不解。“让你去买药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
荀老没好气地指挥。褚郁无言以对,正好她也需要买点东西,顺便去一趟好了。在徐四儿嘚瑟的眼神注视下随手在钱盒子里抓了一把,抛出医馆,跑出人群还能听到徐四儿的吼声:“你拿错了,你拿的是我的零钱!”
抛了抛手中的钱,褚郁勾唇一笑:就是看你在那儿偷偷的数钱,才故意拿的!收好零钱,褚郁打算去镇上“犒劳”自己,依旧“不走寻常路”,身影一闪,从房顶掠过。到了镇上,褚郁直奔药店,这次买药很方便,老板娘不仅没有多问,还自然地与她寒暄两句。褚郁于是多买了点自己需要的药材,她需要炼制基础的丹药和画符需要的药水。又一次收获满满,褚郁离开药店,想着拿徐四儿的钱去买点凡人的美食,却碰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不过是两三个小时不见,林爱娴就变了个人。此刻她画了烈焰红唇,一张脸刷得粉白粉白的,原本规规矩矩扎成马尾的长发卷成了性感火辣的大波浪,抹到右肩,露出左侧圆润的肩头和白得晃眼肌肤。那红色抹胸紧身裹臀裙在相对保守的小县城里格外惹眼,踩着细跟恨天高,扭着腰臀,跟品春楼姑娘似的走远了。怎么穿成这样?凝望着林爱娴搔首弄姿的背影,褚郁忽而勾唇一笑,穿进一个巷子,把东西都丢进空间,再隐身跟在林爱娴身后。越跟着越觉得林爱娴有问题,好好的宽敞大路不走,非要绕小道,进旅馆还要走后门——穿成这样进旅馆,还走后门?呵呵。神君大人不得不“胡思乱想”了。目送林爱娴进了房间,褚郁双手环胸守在门口,忽的,她察觉到了两股本源灵魂力!褚郁朝走廊望去,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上的本源灵魂力是最浓郁的!宝物一定跟他关系匪浅!可却不在他身上。看着男人打开门进了房间,褚郁身影一闪,也跟着进去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林爱娴站在男人身后,纤细白嫩的手柔柔地按着他的头。“啧,还不都是因为那个臭道士?”
男人不耐烦地低骂一句,伸手握住林爱娴的手,将人拽到怀里。林爱娴娇嗔一声,乖顺地依偎在男人怀中:“怎么了?”
“臭道士要我买一块玉,我没买到。”
“就这?咱们堂堂赵总家里什么不多,就是玉多,随便给他一块不就得了?”
林爱娴不以为意。男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是啊,可那臭道士非说那块玉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他就是故意找事,让我狠狠得罪玉竹轩,再以此要挟我……”玉竹轩?听到耳熟的词汇,褚郁不由得多看了男人几眼。这么看着,才发现男人的骨相有让她觉得眼熟的地方,与罗大方有几分相似。林爱娴见男人越说越烦躁,忙安抚道:“诶呀,好了好了……别提他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不能让臭道士扫了兴~”说到一半,林爱娴妩媚地勾唇,软若无骨地朝男人撒娇。男人哪能抵得过这一招,转眼就抱着女人滚床单去了。褚郁嫌恶地别开视线,趁着两人打得火热,捡起了男人的钱包。钱包里有男人的身份信息,除了身份证,名片更是有好几种,其中一种引起了褚郁的注意——赵氏古董店总经理。这个赵家海就是罗大方的舅舅?若真如此,那便能解释,为何林爱娴对罗大方百般纵容了。呵呵,这下好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