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佳和贾清租住在房子的一楼,因为一楼最便宜,她们现在身上的钱少得可怜,能省则省,近期最大的一笔花销就是从顾许的直播间抢购了两瓶茶油,一瓶两斤,一瓶五斤。
还有她们现在手上提着这一桶调和油,还不到茶油一斤的价格,但也让她们心疼。
更让她们觉得雪上加霜的是站在她们家门口的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起初,周思佳和贾清只是一愣,觉得那三个人可能只是路过,或者在那里等人,她们停下脚步,小声商量了几句。
商量完,发现那三个男的还站在那儿,没有挪动脚步,且目光都落在她们俩身上,这就很明显了,那三个男的是来找她们的。
那三个男的看起来不像坏人,一身正气,看起来像某种正直的职业人员。
周思佳跟贾清也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周思佳心里也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至少可以排除那三个男的是警察,她们俩没犯什么罪,至少没到要触动警察的地步。
那三个男的见她们不动,就主动朝她们这边走来,周思佳和贾清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手上还尴尬地提着一大桶调和油。
“周思佳,贾清,是你们的名字吧?”为首的穿着制服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开口询问。
“是我们。”贾清礼貌地回了句,她潜意识里是尊重这种国家机关的人员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出自哪个部门,但她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正气和权威。
周思佳不满地扯了扯贾清的胳膊,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配合,贾清没有理会周思佳的小动作,小心翼翼道:“请问几位是?”
为首的制服男人拿出了工作证,“我们是h市人民法院的。”
“人民法院?”贾清震惊得瞪大眼睛,听到一个“法”字,她有些乱了方寸。
周思佳道:“法院的人?找我们有何贵干?”
为首的男人没有在意她故作轻松的嚣张语气,直接掏出一张表格模样的单子给她们看。
“这是什么?”周思佳只看到写了字的表格,以及右下方盖着的一个红章。
贾清心下了然,她是见过这个东西的,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法院传票,有人告你们多次诽谤,我们特来传唤你们参加开庭诉讼。”
周思佳从男人手中接过那种传票,人都傻了。
那张传票上打头就是h市人民法院几个大字,然后是传票、案号、案由、被传唤人、工作单位或住址、传唤事由、应到时间、应到处所、最后是注意事项,仔细看,那红色的章下面还有审判员、书记员、以及日期。
正式到周思佳无法认为这是假的。
“是顾许告的我们?”周思佳问。
为首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一张单子,要造假很容易,章也能造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顾许请来吓唬我们的。”周思佳如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道。
“思佳,这应该是真的。”贾清小声地在周思佳耳边说了句。
贾清家里以前是做生意的,后来生意亏损,家里欠下很多钱,就收到过这样的传票,也是有专人送来,她确信这张传票是真的,但她不理解法院为什么会直接派人来通知她们,一般情况下,只有对那种可能拒不配合的人才会用这种直接送达传票的方式。
她和周思佳被法院评估成了这种无赖的人吗?
周思佳心里也知道这应该是真的,但她还是倔强地不愿意相信,“工作证也可以造假,一个牌子的事情。”
“你可以找时间去我们法院看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为首的制服男人好像对周思佳这种表现见怪不怪,最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那三个男人离开后,周思佳突然松手,那一大桶调和油的重量一下子都压在贾清手上,贾清丝毫没有预料周思佳会松手,毫无预兆就被压弯了腰,手受到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思佳,你做什么?”贾清不满地问了句,这些天,她一直在迁就和忍耐周思佳,很多时候都快到极限了,但碍于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就一直跟周思佳搭伙过日子,没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
“我找就劝你收手,不要跟顾许作对,你不听,现在闹得我们什么好处也没有,快要喝西北风了不说,还要上法庭。”贾清一想到刚刚那三个威严十足的男人,心里就后怕。
诽谤罪好像也挺严重的,而且刚刚那个男人说的好像是多次诽谤。
贾清一连埋怨了好几句,见周思佳都不反驳,话也不说,也不忍心在责怪她了,某种程度上,那些事情都是她和周思佳一起做的,只是周思佳是主要做的那个人,她很多时候都在权衡利弊,没有出什么力,但也确实是她没有好好拉住周思佳,才让周思佳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思佳,那把那张传票也给我看看。”
贾清放下那一大桶调和油,朝周思佳伸出手,周思佳仰头对着夜空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两只手三两下就把那张传票撕成了碎片。
“思佳!”贾清眼睛瞪得极大,眼球都快要飞出来,“这东西不能乱撕的,我们去法院的时候还要带上这张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