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太子妃说的没错,这事吧,确实应该跟谦王妃好好道个歉,这不是,她才刚生完孩子,身子弱,我们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前去打扰。”
最后,还是祁妃先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话来:“我也跟昭阳说了,等谦王妃好点了,定要好好跟她赔个罪,请求她的原谅。”
“原谅?”
云婵听到祁妃的话,不禁好笑:“如果任何事都是赔个礼道个歉就能获得原谅,那么,也就不再需要律法来制裁那些犯罪的人,大家都去认个错不就好了?”
“……”祁妃被堵的哑口无言。昭阳更是又惊又怕,满脸的不知所措。云婵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无论她现在怎么忏悔,怎么认错,都不能获得她们的原谅吗?可她……已经彻底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她好歹也是堂堂公主,就这样跪在他们面前,难道还不够吗?“那……我要怎么做,太子妃才能……才能饶过我这一次?”
昭阳也不想再按照祁妃所说的那般,什么痛哭忏悔,她想了想,干脆就直接问道,究竟要她怎么做才肯放她一马。“我不是说过吗?”
云婵还是那句话:“求我没用,你最对不起的人是谦王妃,要不要放过你,也是她说了算。”
她?昭阳看了祁妃一眼,祁妃也看向她,母女俩对视一眼,心中渐渐思忖起来。看云婵这意思,只要谦王妃不再追究,她也就不追究了?其实,这样反而更好办。毕竟,对付谦王妃,总比对付太子妃要容易的多。“好,既然太子妃这么说,那我们这就给谦王妃赔罪去。”
说着,祁妃把昭阳从地上拉起来就往李清雅的房间走去。身后,云婵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就在她们快到门口时,她又才开口:“站住。”
闻言,两人回过头看向她,祁妃脸上堆着笑意问道:“太子妃,这是何意?”
“人家才刚睡着,你们就去把人吵醒,这是赔礼道歉吗?”
“……”“实话跟你们说吧,梁贵妃已经把这件事如实禀告给了皇后娘娘,现如今你们再怎么去求她,她也不能再撤回之前所说的话,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还不如在皇后娘娘那里想想办法。”
云婵眼眸一闪,突然计上心头。为了不让李清雅被打扰,便干脆把这事直接推给云倾烟,要烦,就让她们烦云倾烟去。云倾烟作为后宫之主,这事也理应由她来管。再者,云婵也很想看看她会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毕竟可大可小,而且关乎太后,一个处理不好,也容易引火上身。如若太后不管,倒也好办,秉公处理就是。可万一太后施压,云倾烟顾及太后,不能做的太绝,对祁妃和昭阳网开一面,那么,势必也会引得梁贵妃和谦王妃的不满。看梁贵妃今日那个态度,这次的事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祁妃和昭阳,要是云倾烟不能给她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被闹大。闹到皇帝面前,那这事可就严重了。谦王谦王妃再不受宠,谦王妃肚子里怀着的都是皇孙,谋害皇孙,祁妃和昭阳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想必,她们也是摸透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才会这么着急的上门来赔礼道歉。只可惜,人啊,在做的时候没想过留一线,求的时候倒是希望别人能大度一些,什么事都可着她们,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什么?”
祁妃听到云婵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她们来的这么快,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现在事情已经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就不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的事了。祁妃心里很清楚,云倾烟是桑湛名义上的母妃,先不说谋害皇孙一事,就说她们利用谦王妃来算计桑湛和云婵,仅凭这一条,云倾烟就不会放过她们。完了。这下全完了。祁妃也顾不上再跟云婵多说什么,拉着昭阳就往院门外走去。可走了几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忽然回过头看向云婵。具体的说,是看向了云婵的小腹。云婵经过不懈努力,终于从桑湛的腿上起来,此时正微微弯腰,准备往桑湛的茶杯里添点热茶,感觉到了祁妃的目光,云婵也转头看向了她。对上祁妃略带狐疑外加打量的眸光,云婵心中稍微惊了一下。这女人,目光一下变得这么毒辣,该不会……看出了什么?祁妃笑了笑,忽然开口说道:“算起来,太子妃的肚子差不多也快四五个月了,怎么看着还这般平坦,太子妃可要注意平时的膳食,好好补补身子,这样,小皇孙在您的肚子里才能长的更好,更健康。”
她看似关心,实则试探。但是,只敢把这种试探的态度对着云婵,问,也是直接问的云婵。“您说是吧,太子妃。”
原以为云婵是软柿子,至少相比桑湛来说,她要更好拿捏一点,可没想到,云婵不但不是软柿子,还是块硬铁板。面对祁妃怀疑的目光,她是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心虚之态的怼回去:“怎么,祁妃娘娘没能害死谦王妃的孩子,这就又打上了本妃孩子的主意?”
祁妃:“……”虽然是事实,但是就这样被拿到明面上来说,祁妃当场就被吓得腿脚发软。心中恨的牙根痒痒,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道:“太子妃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关心太子妃而已……”“可别。”
云婵打断她,也笑意盈盈的道:“谦王妃就是被你关心了一下而已,差点难产而死,还是收起你的关心吧,本妃可消受不起。”
论玩心机,云婵直性子,或许玩不过后宫那些弯弯绕绕,可论怼人,她还是有些天赋的,能怼的过她的人,还没几个。更何况,实在怼不过,那也简单。打一顿就好了。反正,她从现代活到古代,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她打不过的人。就是桑湛,在异能不被他压制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谁能赢过谁。想到这里,云婵觉得,若是可以的话,找个机会跟他打一架,正好分个高低,谁赢了,以后家里谁就说了算。不过,万一她要是输了……那,她也要说了算。“……”祁妃被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被昭阳拉着略显狼狈的逃离出去。隐约间,传来昭阳的声音:“母妃,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咱们斗不过她的,快走吧,还是先想个办法去皇后娘娘那里打听一下情况,再做下步打算。”
祁妃冷哼一声:“我看她那个肚子就是有问题,别着急,再慢慢观察一下,要是真有问题,这次就算我死,我也要把她拉下来垫背。”
“母妃……”昭阳叹气。两人渐渐走远。云婵站在院门口,眸色微深。桑湛站在云婵旁边,长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有力,语气轻淡:“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嗯……”云婵抬头看向他,先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又问:“你从哪看出来我担心了?”
她压根也不担心。就算祁妃作妖,她也有的是办法解决。不过听他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说起来,这种感觉从前她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带给她这种感觉。桑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不由失笑,薄唇的弧度里带着宠溺的味道:“那,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哈。这男人。云婵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暖的。祁妃和昭阳走了后,桑湛也去了御圣堂,以前还不是太子时就忙的不行,如今当了太子,每天的政务更是堆积如山,仿佛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完。当然,东方易渊可是比从前轻松了不少,有时候直接当甩手掌柜,把所有的事物都推给了桑湛。大概,他是史上第一个这么干的皇帝。云婵有时候还忍不住吐槽,让他干脆退位让贤,当太上皇得了,反正占着茅坑也不拉那啥。不过,吐槽归吐槽,云婵对这位亲公公的好感度却是处于上升期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桑湛就是他的儿子,但他对桑湛的信任却绝对没有假,这一点,云婵可以肯定。大概,是因为血浓于水,所以才会这般毫无理由的信任吧。但是,他的亲儿子那么多,为什么,他单单只对桑湛那么宠信呢?无厘头。其实,最快最简单的方法,是搜魂。就像那晚,桑湛抹除刀疤男的记忆时所用的一种秘术。利用自己的神识进入别人的意识,就能探知到别人所有的记忆,功力强大的还可以随意篡改,或者抹除别人记忆。但这种方法,会有损被搜魂者的大脑,意识薄弱的,被搜一次估计整个人就废了,彻底变成痴傻。所以,这个方法不能在东方易渊的身上使用。对于别人,能不使用也最好不使用,因为强行进入别人的大脑,其实对自身的神识也有着或多或少的损伤。除非,是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方可避免自己的神识毫发无损。入夜。梁贵妃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和一早就找好的两位奶娘,一起住进了东宫偏殿的小院。小院一共有三间房,倒也足够她们主仆几人居住。云婵出宫前,去给李清雅做了检查,伤口换了药,确定她不会给孩子喂奶,又给她吃了消炎药和止痛药,然后换了尿袋,让宫女们处理掉,这才放心的离开。经过这次换尿袋,李清雅才总算明白,为什么下面感觉那么奇怪,又为什么,云婵执意不让她挪动。原来,云婵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为她好,而她这次能捡回一命,也绝对不是运气好那么简单,完全是因为云婵的医术够厉害,生生的将她从鬼门关抢夺回来的。所以,她和孩子的这条命,都是云婵给的,以后,她也会拿命去护着云婵,让孩子也要记住这份恩情。云婵完全不知道,自己很随意救下的李清雅,已经将她视作生命里很重要,甚至拿自己的命都要保护的人。晚上,回了幽兰苑。云婵才知道,晚棠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她,一整天看电视剧都心不在焉,总是担心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有没有喝补汤,小小年纪,操心的像个老妈子一样。“你呀。”
云婵无奈又心疼,几次想要开口告诉她真相,却欲言又止。“明天带着你一起进宫,让你时时刻刻看着我,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