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康熙念着诗经中的第一首《周南·关雎》,也不知他是正经念书,还是借诗表白。
不论是哪一种,阮酒酒都听的很开心。
阮酒酒放松的躺在美人榻上,康熙坐着绣凳,脸靠近高耸的肚子。
“玛琭,生产前你想让乌雅夫人进宫看望你吗?”康熙问道。
阮酒酒半阖着眼,康熙柔声念诗的时候,声音清柔好听,她听的半睡半醒。
“额娘吗?还是不了。等生完满月之后,再请额娘进宫吧。额娘进宫的机会少,得挑个划算的日子。”阮酒酒道。
“好,依着你。”康熙道:“是不是困了?朕抱你去床上睡。”
阮酒酒蜷缩着腿,脚搭在美人榻外面,以免鞋底弄脏了榻上的垫子。
“不想动。皇上,您再给嫔妾念一会儿诗,好不好?孩子想听。”阮酒酒道。
康熙不戳穿她,哪儿是孩子想听,分明是她想听。而他,本就是念给她听的。
康熙喜欢给阮酒酒念诗,只有她懂他念的诗里的美。
阮酒酒在康熙温柔和煦的嗓音里,慢慢睡着。
康熙含笑看着她静谧的睡颜,浓密的眼睫毛,如同扇子,卷翘的在眼睑上投下一片剪影。
雅兰要上前来,给阮酒酒盖上毯子。
康熙对她摇摇头,而后接过毯子,动作轻柔的盖在沉浸在梦乡中的阮酒酒身上。
阮酒酒的脚还搭在美人榻外面,康熙蹲下身,把她绣鞋脱下,再把脚塞进毯子里。
阮酒酒醒来时,手攥着毯子的边角,看着黑漆漆的外面,还有些茫然。
“我是睡着了?”阮酒酒问着雅兰道。
雅兰回道:“您睡着后,皇上替您盖好毯子,脱了鞋。然后,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什么都不做,就安静的看着您睡觉。”
阮酒酒脸一红,毯子下的脚趾,害羞的蜷缩:“那皇上人呢?”
“佟贵妃早产了,皇上赶了过去。”雅兰道。
阮酒酒一怔,她掀开毯子要起来:“那你们怎么不叫起来我?”
“皇上不许。皇上临走前特意交代,您醒了也不许去承乾宫。奴婢猜测,佟贵妃这一胎怕是不太好。”雅兰道。
俗语七活八不活,佟贵妃有孕正好八个多月。
阮酒酒坐着发了会儿呆,问道:“四阿哥在做什么?”
“四阿哥下午醒了后,曹嬷嬷和八喜陪着阿哥玩了会儿拨浪鼓和布老虎。晚膳到了时间,单独送去四阿哥的屋里。阿哥知道您在睡觉,便没有闹着要找您,很是乖巧的自己用了晚膳。现在,应该睡着了。”雅兰道。
胤禛睡着了,那应该时间不早了。
“我这一觉睡的真久。把库房里的那根百年老参,切一半送去承乾宫。话不用多说,给皇上和太医过目就好,用不用的上,都是我一份心意。”阮酒酒道。
若是芝兰,听到这话怕是立马会嚷嚷着不赞同。主子怎能以德报怨呢。佟贵妃对永和宫,一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雅兰却对阮酒酒的决定,从不质疑。只要不是伤害到阮酒酒自身的命令,她都一句不问的去执行。
雅兰捧着装了半根人参的匣子到承乾宫时,听到佟贵妃气若游丝的痛呼声,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