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她横竖都是死?棠棠,犯了主子,未免太蠢。”紫风轻叹口气,有点为月棠棠的痴情惋惜,他实在不理解这世间还有一种情能比生命还重要。
皇城金銮殿内。
苏海山捧手叠在身前,直立在殿中央,脸色近几日似又枯黄了些,微微锁着眉心,南皇的话令他好一番琢磨:
才被自个算出小女有凰命不久,一国之君便有意将她送入东郡国,作太子妃候选,其中,隐隐的猜测、逻辑,他串的流畅,莫非那命数里所说的凰命,不是在闽南国,而是,苏卜湘会成为东郡国未来国母。
苏海山甚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思此,膝盖竟是一软。
南皇看在眼里,误以为他不舍小女儿,便长叹一口气道。
“爱臣若是应了,此番衷心,朕定不会忘记。”
他怎会不应?
苏海山垂了嘴角,面露忧伤,却是极不情愿,但嘴上就把忠心报国之类的话说的感人肺腑!
南皇大悦,轻轻扬手,就赏了苏府黄金一千两,上等丝绸两百匹。
第二日一大早,
苏卜湘还在香甜美梦中,屋外的嘈杂,硬生生将她吵醒。揉着眼睛,刚一拉开门,就被慌乱的萍儿撞个满怀。
“小小姐,大……大少爷被他们强制押去巫山了!”萍儿疾跑来捎信,一句话都是大喘气。
“巫山?”苏卜湘已是清醒,不等萍儿取外套给她,就跑了出去。
若是之前,她不知巫山是何地,或许只当不见苏启图个眼底干净,但,知晓了,就一点都不能不在意。巫山同迦黄的故乡迦殇山类似,无人居住,神兽横行,闽南国惩戒不孝不忠此类逆子,才会将他流放到那自生自灭,说自生自灭,不如说是赐死,有谁能安然无事的同一群凶残物种生活?
“爹!启儿知错,爹!你们放开我。”
未见苏启,他惊恐的嘶叫声倒胀满了整个苏府,苏卜湘前脚迈入,便被看到的剧震了一下。
小厮们担心苏启挣脱逃跑,就用三两铁钩钩住了他四肢,他只略动,铁钩都会将筋脉刮出,但此刻,苏启四肢上早已血肉模糊。
众姨娘、小姐们观戏剧般看着,无人说话,更无人求情,只在苏启怪物般嘶吼,生扑向人群的时候,害怕嫌弃的退避几步。
“放开我……”
壮硕的小厮费了蛮力拖他至门口,恰恰是堵在了苏卜湘的身旁,她看向苏启,苏启狠瞪她一眼,却仰天大笑,笑的每个人头皮发麻。
“我的小妹!莫觉得我凄惨!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你们这里的每一个的下场都会比我惨,惨百倍,千倍!苏海山是恶魔,他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快点来阎王那陪我,哈哈!”
苏启的声音渐渐远了,大院陡然死寂,苏卜湘两脚重的只能慢慢踱步,她转身后,似乎听到了苏落的哭声,她是三夫人的女儿,苏启的妹妹。
最受宠就有免罪的特许权,一贯认知的平衡,有一天突然被打破,它带来的不安是给每一个人,苏启吼出来的话早已化作匕首,将苏府藏起来的黑洞越割越大。
“浮云初起日沉阁,风雨欲来风满楼。”苏卜湘摸摸迦黄,准备赶去尚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