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这劳什子?”
朦胧叹了口气说:
“还会是谁要,当然是我们家三爷,昨儿夜里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刚睡下就起来了,说头疼,还好屋里有吃头疼的神仙丹,我拿了一粒用茶壶里的温水化开了,让三爷服下,没敢让他睡,叫他坐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问他疼的好些了吗?他说比刚才好了,我扶他睡下,睡不到两个时辰又起来了,还是说头疼,叫我把神仙丹给他,我顺手给了他,哪知他一下倒出三四粒一股脑全放进嘴里,我急得发疯,说即使是神仙丹也不能这么吃,是药三分毒,况且这神仙丹有医嘱的,一次最多只能吃两粒。他见我说他有这么吃药的吗,来了气,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就睡,我怕这样会出事,毕竟喝了酒的人蒙被睡不利发散,赶紧过去赔不是,刚说了没几句,他居然大发雷霆,一脚踢在椅子上,把椅子踢得翻了个个,我是从来没有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脑子里一片空白,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见我哭,更不耐烦,把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捋在地上。”
婧姝见朦胧来了,站在门帘后面看她,见朦胧今天的神色大不一样,一脸倦容,双眼红肿。
冰玉拿了几粒醒酒丸另放在一只盒子里,让朦胧带回去,笑道:
“原先我们屋里那位经常喝醉,隔三差五就要用到这丸药,如今我们屋里的这位好了,用大不上了,轮到你们屋里那位用了,这两个真真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亲兄弟。”
朦胧神色黯然,见婧姝正好从里间走出来,叫了一声四少奶奶,婧姝朝她点点头。这个时候星遥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他问朦胧:
“三哥喝醉了吗?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朦胧是个有心事的人,自从她知道三爷喜欢四少奶奶之后就很少到这里来,她对星遥讪然的笑了笑,说:
“不碍事,我走了。”
“慢着。”星遥忽然叫住朦胧,朦胧在门口停了下来。
星遥拿了桌子上整盒醒酒丸,把它递给朦胧,说:
“全都拿去吧。”
“这——”朦胧为难的看着星遥,星遥已经把盒子塞到朦胧怀里,不容她推却。
“四爷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冰玉道。
朦胧谢过星遥正想走,身后传来婧姝的声音: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三哥平时不喝酒,醉成那样又喊头疼,可能会有事,我爹是太医院的医馆,我从小耳濡目染,懂一些医术,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只过去替三哥把一下脉,若没事最好,若有事我会针灸,很快就能把体内的酒精逼出来。”
朦胧不言语,冰玉见婧姝这么说不由得的也担心起来:
“三爷平时是滴酒不沾,一向不喝酒的人不能喝饱,这是常理,四少奶奶说的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反正四少奶奶懂医术,又会针灸,况且三爷是自己人也用不着避讳,朦胧,你就带四少奶奶一起回去给三爷把把脉,只有瞧过了才知道,大家心里也就安了。”
朦胧依旧不说话,婧姝觉得这个丫头怪怪的,像有什么心事,不过此时婧姝没有心情去研究朦胧,她只想快点见到星远。婧姝看向星遥,希望他点头应允,这样她就可以去了。
星遥笑看着婧姝,说:
“还是你想的周到,去看一下大家都放心,稍等片刻。”说到这里星遥忽然转身向内室走去,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只一眨眼的功夫星遥手上拿了一件衣服出来了。
“今儿个风大,加件衣服,小心着凉。”星遥把衣服披在婧姝身上。
冰玉见状,忙道:
“四爷乱了套了,这是你的衣服,怎么使得让四少奶奶穿,四少奶奶你等会儿,奴婢给你去拿你的衣服。”
星遥忽然厉声对冰玉说:
“要你瞎忙活些什么,她就得穿着我的衣服去。”
冰玉被唬了一跳,想,好端端的四爷为什么发火?只有婧姝深感不安,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让我穿着他的衣服去星远屋里,为的是提醒我他时刻都在我身边,不许我做出越轨的事情吗?婧姝自己也不敢肯定星遥是否已经怀疑她跟星远的关系,见星遥喝斥冰玉,婧姝笑着对冰玉说:
“我就穿四爷的衣服去,反正又不是出门,只是去三哥屋里,不碍事的。”
冰玉真是哭笑不得,只见她说:
“你们两个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粗枝大叶,一个也没那么细致,既然如此,那就让四少奶奶去替三爷瞧瞧吧,反正三爷也不是外人。”
“让冰玉陪你一起去,我还要去铺子,万一要配药什么的你尽管跟娘说,娘自然会吩咐下去。”星遥道。
婧姝点着头应下了,带着冰玉,朦胧走在前头,三个人朝星远屋里走去。
这就是星远住的地方,院子里植了一棵丹桂,难怪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桂花香。朦胧想四少奶奶到底是弟媳妇,就这样进去似乎有点不大好,只见朦胧对婧姝笑道:
“四少奶奶请留步,奴婢出来的时候三爷还没有起身,待奴婢叫醒三爷,四少奶奶再进来。”
婧姝道:
“如此甚好。”
朦胧转身进去,婧姝张望着那棵开着黄花的桂树,她的心情有点紧张,不,不是紧张而是害怕,一种莫名的恐惧包围着婧姝,她好怕被人发现和星远之间的秘密,觉得此时应该放松,至少得找些话跟冰玉说。
“冰玉,你看,这棵桂树长的多好?”话一出口婧姝自己都觉得好笑,她想看看冰玉的表情,冰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