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干嘛要问,问了也对我没好处,反正你不是可惦记了吗,想都能想呆了去,问了还惹你不愉快呢。”
“不开玩笑,我的确是感觉到那副拜蒙所画的画与一个人形象类似,而那个人已经失踪了半年有余了。”
费舍尔的目光一点点低沉,不过在他身后的瓦伦蒂娜可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她感觉到了费舍尔对那个人的担忧,虽然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说这些,但她的心里还是酸溜溜的,憋了好久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你和她关系好吗?”
“她和我一样孤独,是失去了家庭的孤儿。我的意思是,哪怕有一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不对,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你了。”
本来听到了前面的话语,瓦伦蒂娜是有些不太高兴的,因为这种隐隐约约互相只有彼此的感觉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就好像对方的心底一直还住着一个人一样。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她甚至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对于费舍尔的感觉和那位伊丽莎白女皇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可当费舍尔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内心又回暖了一些些,因为这句话是将瓦伦蒂娜和费舍尔放在一起的,他的友人就是她的友人,他的关心也是她的关心,这种坦诚感让瓦伦蒂娜心中的那一小抹不舒服暂且消失,虽然她依旧还轻轻捏着费舍尔的耳朵。
“嗯哼。那她叫什么名字?我能知道吗?”
“她叫蕾妮,是一个魔女。”
远处侧耳倾听费舍尔操作的埃姆哈特原本都露出死鱼眼了,结果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性名字,一下子让他疑惑地探起头来,
“等等,什么蕾妮?我怎么也不知道”
他立刻飞了回来蹲到了费舍尔的肩膀上,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让瓦伦蒂娜都有些忍俊不禁,但费舍尔没打算说太多,只浅尝辄止地说了她离开纳黎去卡度寻找自己家乡的事情。
瓦伦蒂娜一边听一边轻轻放开了捏着费舍尔耳朵的手,因为她确实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只好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背上轻轻喘息,倾听着他的事情,费舍尔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扭头看着那虚弱的瓦伦蒂娜,询问道,
“瓦伦蒂娜?你的状态很差。”
“嗯,我没事”
她低低地呢喃着,还想要睁开眼睛表达自己无事,结果这回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痛苦地不停呼吸。
费舍尔连忙将她从自己的背上放下,低头发现她的身体发热,那背部黑色的印记正不断蔓延,就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一样,
“瓦伦蒂娜,瓦伦蒂娜!”
费舍尔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寒冷,满满地变得僵硬起来。
“咦,可可利亚,凤凰血脉好像出事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大殿的后方,可可利亚三步并两步来到了瓦伦蒂娜的身边,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瓦伦蒂娜,随后扭头对着达力乌乌说道,
“去我的房间里的药架上,拿一瓶淡红色的药回来,快点!”
达力乌乌点了点头,将手中一个臻冰卷轴放在了地上,而后又扭头朝着大殿后方跑去。
而可可利亚的神情严肃,他低头盯着那浑身不断冒出寒气的瓦伦蒂娜低声喃喃道,
“月公主,这就是你要我们守候的凤凰血脉么可她只有你的血,却没有你的肉和骨,怎么能称为凤凰呢?”
费舍尔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可可利亚,忽然理解现在的状况了。
瓦伦蒂娜体内浓厚的凤凰真血正在不断催动着她的身体的改变,可无论如何,凤凰血都是高阶位的产物,它所驱动的变化不是零阶位的瓦伦蒂娜身体能承受的,这才是图兰家族普遍早夭的原因。
他们的人类身体承受不了凤凰血的催化,就像是身为巨魔人类混血的阿拉吉娜无法握住冰王子剑那样,以人类之身适应凤凰变化无疑是找死。
如果瓦伦蒂娜真的是凤凰和人类的混血种,那么她是断不会有这样的问题的,因为虽然生育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只要是通过正常过程诞下的混血种都有着能适应两者血脉的特殊性,可图兰家族却不是这样,他们的混血是通过恶魔的未知手法窃来的,并不是他们本身应有的血脉。
窃来的血脉保留着它被窃来的特性渊源流传,人类的体和骨终究无法适应它。
“来了来了,是不是这一瓶?”
后面的达力乌乌“咚咚咚”地端着一瓶药剂跑了回来,可可利亚接过了药剂闻了闻味道,随后将这瓶药对准了瓦伦蒂娜的嘴边,喂她服下其中的药液,随着药液入体,瓦伦蒂娜的身上忽然迸发出一点点灼热的蒸汽,而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但可可利亚依旧神情严肃,他抬头看向了眼前的费舍尔,说道,
“越接近梧桐树,她体内的凤凰血脉便会越活跃,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生长的故乡,但她的人类身体却无法适应活跃的凤凰血,凤凰血越活跃,她就会越危险没有我的药,她估计也就还能活一个月不到,现在我加强了她的体质,这个时间会增长到两个月。”
“啊?她不是凤凰?等等,她是有着凤凰血的人类?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血脉来源的那只凤凰呢?她才是我们要等的人啊”
达力乌乌看着手中的臻冰卷轴,一下子疑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将手中的月公主遗旨给眼前的瓦伦蒂娜。
瓦伦蒂娜的呼吸逐渐平稳,她也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旁边皱着眉头的费舍尔和两位巨魔种,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疑惑地问道,
“我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