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沙景房的装修色调是很明亮的,包括配色和一些家具安排上,都能显出这一点,尤其是在浴室里,更加明显。
但此刻明亮洁白的天花板映进她的眼睛里,却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调,夹杂着一些黑色的颗粒。
不过覆盖得并不完全,还能看出一些天花板原本明亮洁白的色调。
脑海里的呓语声似乎更吵了,在这些呓语声里,还夹杂着一些窃窃的笑声。
好吵。
太吵了。
陆霜降不由自主抬手挡了下耳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隔离没有用,又放下手。
想和喻宁栖说却被迫禁止发声无法说出口。
确实太不对劲了。
陆霜降开始不断地在脑海里回忆自己和喻宁栖的点点滴滴。
但往常只是光是回想都会觉得脸红心跳的画面此时此刻却毫无波澜,她像是一个游离在回忆外的陌生人,和这些画面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不过这样一直想也起了点作用。
陆霜降终于察觉到了那点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不对劲的感觉。
就像是她在天花板上看见的那些黑点和仅存的白色,连同脑海里的那些呓语声,就好比一种精神污染,正在吞噬着她的情绪和对喻宁栖的……爱。
想到这里,陆霜降心里突然漫起来一种厌恶的感觉。
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正在暗地里看着她们吧。
做出这种手段,想看她们分道扬镳还是就此在消磨中散开?
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脑海里的呓语声猛地增大。
陆霜降突然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短暂的疼痛让她意识稍稍清明,她喘了口气,再次开始回想和喻宁栖在一起的画面。
她抵抗的态度很明显,而且在她开始回想后,脑海里又泛起那种疼痛难忍的感觉。
尤其是越去想喻宁栖,便越疼。
像是想让她感到恐惧,让她不敢再去回想。
但这些相处的画面早已镌刻进脑海深处镌刻进灵魂深处,哪怕疼痛,哪怕无法沉浸情绪剥离也没有关系,她会一直想,直到自己再想起那种感觉。
这场抗争不知道具体维持了多长时间,但最终是那些呓语声渐渐低下去。
脑海深处还残留着那点疼痛的细密感觉。
陆霜降吐出一口气,有些摇晃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场胜利可以维持多久,但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绝对会再三番两次地重来。
说实话确实很难以忍受,可能在那股力量看来,她的这种抵抗也很不自量力。
在刚刚的抗争中,陆霜降其实能感觉到来自那股不知名力量的轻蔑和嘲讽。
一次尚且可以忍受,那么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次呢?只要反复的次数足够多,是否就可以硬生生地磨平一个人的意志?
那股力量多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所以这一次说退就退并不恋战,毕竟在它看来,再能忍受再能坚持也是有限的,只要一直反复就可以了,赌谁最先撑不住谁就落败。
但……那股力量如果是这样想的话怕是不会如愿了。
明明指尖还因为疼痛颤抖,陆霜降唇角却勾起一个笑容。
无论再反复多少次,哪怕日日夜夜地进行,她也会永远对喻宁栖保持心动。
这一点谁都无法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