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伯?”云清马上开门。
“刚才酒吧的人来说少爷喝醉了不知要去哪里。我担心他会出事啊。”周伯一脸虑色。
云清见识过林纪寒喝醉的样子,跟他平时那种冷酷臭屁绝对有天壤之别。出事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媒体为难的还是她,所以云清想了想便提出和周伯一起去找林纪寒。
“周伯知道他会去哪里吗?”云清问。
周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少爷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猜他十有**去了他母亲的墓地。”
云清条件反射地头皮一麻,这个时间去墓地,林纪寒果真与众不同。不过转念一想,云清心中又隐隐有些愧疚。这场婚礼的始作俑者虽然是林纪寒,但算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他的心情应该和自己一样吧,谁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她又想起上次跟二少吵架,那个二少总是骂他是妓女的孩子……云清已经想不下去了,她原本就很善良,如果不是林纪寒一直咄咄逼人,她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现在一想到林纪寒可能有一段很悲惨的过去,她那颗僵冷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心软了,人也着急起来,拖着周伯就往外走。
“周伯,那个墓地在哪里啊?”云清问。
“在邙山,离这里很远。”
“那我们赶紧出发。”
两人来到马路边,但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出租车非常不好打,好不容易打到一辆,人家一听要去墓地,马上说只能送到山脚下,墓园区是绝对不去的。云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等下,”司机刚要启动,云清忽然想起来要带上一床毛毯才行,于是赶紧回去拿。看着云清紧张慌乱的样子,周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司机便把他们扔在了离墓园还有近一千米左右的地方。
“周伯,你要不要紧?”云清走得气喘吁吁。
周伯摆摆手,“少奶奶,辛苦你了。少爷平时不喜欢养很多下人,不然也不会让你亲自跑一趟了。”
“我没有那么娇气的。”云清懂事地说。说话间,墓园便近了,一排排灰白色的墓碑立在夜色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怖。云清赶紧站到周伯身边,瑟缩地问:“老夫人的墓在哪里啊?”
“少爷!”周伯没回答她的话,却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云清定睛一看,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倚在一处墓碑上,不知死活。不知为何,这一刻,骆云清忽然觉得鼻子很酸。
“这个笨蛋!”她语带哭腔地跑过去,将毯子盖在了林纪寒的身上。十月天寒,林纪寒的脸在月光下已经变得惨白,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啊!”周伯声音颤抖,马上就想蹲下去把林纪寒背起来,但是奈何年老体弱,背了几下都起不来。云清急得很,马上建议道:“周伯,不如我们通知林老爷吧。”
周伯马上否定,“少奶奶千万不要这么做,少爷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想到之前林二少那副小人得志的恶心样,云清好像明白了周伯的意思。
“可是——”她看着周伯无奈的样子,一咬牙将他推过去,大声说:“既然这样,就让我来试试吧。反正上次他喝醉了也是我送他回去的。”云清仗着自己体力不错,就想去背林纪寒,不想喝醉的人,跟死去差不多,出奇的重。她背起林纪寒的那一刹,额上瞬间冒出一层汗。
“少奶奶,你行吗?”周伯紧张地问。
骆云清故作坚强,大声说:“行!”可是天知道她有多累,她搞不懂自己了,明明是来做少奶奶的,怎么做起了苦力?而且这个人还曾一耳光打聋了她的左耳,至今都听不见东西。
“林纪寒你个王八蛋,我救了你两次,你再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昏睡中的林纪寒感受着身下的温暖,不禁用力搂紧了云清的脖子,嘟嘟哝哝地叫了一声妈妈。
心中骂人的声音陡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感动,眼泪也跟着浮现在眼眶中。
“骆云清,你好没出息。”
林纪寒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可以喝醉了装傻充愣,抱着别人喊妈,可惜她骆云清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二十几年来无数个长夜痛哭,陪伴她的只有梦中妈妈的身影。
“唉!”听到林纪寒的呓语,周伯也是长叹一声,骆云清很想就此打听一下林纪寒跟他母亲的事,可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伯不停地给她擦汗,终于来到了马路边。周伯拦到一辆出租车,云清气喘如牛地将林纪寒塞到了里面,自己却浑身发软直冒冷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善意地笑着说“小姐好脾气啊,人家都是男朋友背女朋友,你这是反过来。”
骆云清只是很无奈很无辜地笑了笑。
也许是冷,也许是其他,坐在车中林纪寒一直往云清怀中钻。云清无奈地看着他,很想将他推出去。周伯却只是笑,云清的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