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局中局的阴谋,惊险无比,好在最后是虚惊一场,虽说太子被禁足东宫,可总归是无性命之虞。
聂臻回来之后,太子一副做了错事的小心翼翼的神情,不敢抬头看聂臻,聂臻心有不忍,终究还是个孩子,何必太过苛责?
“姐姐,是豫王殿下救你出来的?”听说姐姐无辜被牵连,子麟忧心不已,脸色又苍白了些许!
“是啊!”在大理寺之时,聂臻最担心的就是子麟,若是自己出事,他在宫中无依无靠,等待他的是什么?
子麟若有所思,俊逸脸庞显出隐忧,“姐姐以前刺伤小王爷,可豫王爷却不计前嫌,这次反而仗义相助,果真是大义之人!”
聂臻笑道:“对我们来说很难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眼界开阔,总不至于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耿耿于怀吧?”
子麟绽开笑颜,清雅如水,语气却悲悯,“姐姐说的是,我只是可怜承志这孩子,小小年纪不但不能承欢父母膝下,反而平白受这么多波折,今番被禁足,不得踏出东宫半步,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解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聂臻素来知道子麟的敏慧通透,他虽然身体孱弱,极少外出,可聪颖过人,这次太子冲撞温贵妃一事,并非表面上看到的孩子玩闹那么简单,而是背后另有重重玄机,想必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天生一副恬淡慈悲心怀,对幼者弱者充满同情和恻隐!
“生在帝王之家本就如此,纵然你不喜欢,可有失必有得,每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祈祷下辈子投胎在王侯之家呢!”
子麟忍俊不禁,“还是姐姐看得远,姐姐的心天宽地阔,岂是这小小东宫能困得住的?”
欢快笑声在春末微风中四下散开,传出去很远,温贵妃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聂臻的如花笑靥,心不自觉一紧,笑道:“聂太傅!”
聂臻想不到温贵妃竟会前来已经与世隔绝的东宫,奇道:“娘娘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为何如此辛劳前来?”
温贵妃在梅青的搀扶下小心坐下,脸有愧色,“前几天,这些奴婢平日心不在焉,伺候不力,连累了太子,也连累了你,本宫一直心有不安,不亲自过来看看,总是放心不下,如今看到你平安无事,也能彻底放心了!”
“你要小心温柔这个女人!”豫王爷这句淡淡的提醒话语忽然不经意地浮现在聂臻耳边,眼前的温贵妃,怀孕之后脸色不似以前一样流光溢彩,反而有疲惫倦色,眼神黯淡,一副极为柔和妩媚弱不禁风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样的女人能如此兵不血刃地让她聂臻在鬼门关走上一遭?
聂臻忽然想起思桐说师姐和温贵妃两人关系一向甚为和睦,以姐妹相称,如今看来,是真的和睦吗?在这波云诡谲的后宫中,亲姐妹都可能会反目,更何况隶属不同家族的姐妹?
遥想最后一次见到师姐,满脸蜡黄,肌肤晦暗,神色恹恹,自己要替她把脉,却被她拒绝,自己的医术师姐不会不知道,为何要拒绝?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聂太傅,你在想什么?”温贵妃见聂臻神情恍惚,含笑问道。
聂臻心一抽,抬首迎上温贵妃探究的目光,微笑道:“没什么,娘娘身怀龙裔,贵体康健是最重要的,聂臻不足挂齿,娘娘不要折煞我就好!”
温贵妃一愣,顷刻之间,已经恢复微笑,似不经意道:“听说这一次太傅能平安出来,是豫王殿下向皇上进言,不知可有此事?”
聂臻顿生警觉,兀自笑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的确见过豫王殿下!”
温贵妃蹙起笼烟眉,盈盈一笑,却蕴含稍纵即逝的讥讽,“豫王殿下翩翩君子,风采卓然,才干出众,深得皇上信任,可众所周知,他从不关注皇上家事,这一次却为何一反常态?本宫实在是好奇,所以多问了一句,还请太傅不要介意!”
“娘娘可能有所误会,聂臻是太子之师,是朝廷命官,并不是皇上妃嫔,所以聂臻的事并不是皇上家事,而是朝廷之事,豫王殿下掌管吏部,是聂臻的顶头上司,他过问此事合情合理,窃以为并无任何蹊跷不妥之处!”
温贵妃闻言,慢慢绽开看似亲切实则凉薄的笑意,自叹一声,“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宫在后宫待久了,见到的都是皇上的妃嫔,许久不曾见得其他人了,故而有此一问,实在是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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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绾还没有回来吗?”从陶然殿出来,温贵妃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是,上次易将军进宫时,奴婢问过了,他说易小姐一时半刻怕是不能回京城了!”
温贵妃顿下脚步,思虑片刻,淡淡道:“我担心有人想乘虚而入!”
“娘娘不用担心,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豫王殿下和易小姐两情相悦,又不是一朝一夕了!”
温贵妃嗤笑一声,唇角有冷冽弧度,“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岁月的煎熬,你难道没看到有多少女人处心积虑想攀上枝头做凤凰吗?”
“娘娘是说聂臻?”梅青神色一凛!
“聂臻心思缜密,回答滴水不漏,看似无懈可击,可本宫总觉得奇怪,豫王殿下是多管闲事的人吗?可这一次却专门为了聂臻的事找皇上说情,实在让人不得不生疑!”
“易小姐是易国公大人的掌上明珠,尊荣殊重,贵不可言,聂臻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有攀龙附凤之心,又岂可与易小姐相提并论?娘娘大可不必担心!”提起聂臻,梅青就一脸的鄙夷不屑。
温贵妃摇摇头,“纵然只有霍家义女的虚名,可她不但容貌出色,而且听闻饱读诗书,你看她气质沉静内敛,心高气傲,定然不是愿久居人下之人,若是再借助霍家权势,四两拨千斤,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清绾要是一年半载不回来,怕是有人要鸠占鹊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