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林清野问。
许知喃还安慰他:“现在还好,就隔一会儿会痛一下,还没到很难忍受的程度。”
“先坐着,喝点水。”
许母在旁边看着倒觉得两人奇怪又有趣,明明开始阵痛就要生的是许知喃,看着紧张的表情都控制不住的却是林清野,许知喃倒是一脸轻松,只间隔的阵痛时才会微微皱下眉。
生产前来太多人嫌吵,赵茜和姜月没在这时候来医院,而是打来了个视频,赵茜还跟她声情并茂地跟她传授一番生产时的小诀窍。
又过了会儿,终于通知可以进产房。
林清野也一块儿进去陪产。
许母和林冠承等在病房外,一个劲地宽慰许知喃哄着不要害怕。
其实许知喃倒没有特别害怕,这会儿的阵痛也还能够忍受。
林清野穿着医用防护服,紧紧抓着她的手:“宝宝别怕,疼了要告诉我。”
但其实林清野此刻只能是强装镇定,甚至还没许知喃镇定,整个生产过程他都因为过度紧张意识都很模糊。
同处在产房,周围各种细碎声音交织。
医生和护士说话的声音,许知喃加重的、带着痛苦的喘息声,以及各种医疗器械碰撞发出的细碎金属声,低分贝杂糅在一起,每一点都在加重林清野心头的紧张感。
他已经对时间流逝的速度都没法察觉。
直到一声响亮的来自婴孩的啼哭划破手术室。
“恭喜!五斤六两,是个男宝宝!”
林清野才恍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出了层汗,他低下头,用力搓了把脸,黑睫都止不住的颤,好不容易才稳下气息舒出了一口气。
“清野哥。”许知喃轻声,手拱了拱他,“你快去看看宝宝。”
护士很快就把宝宝抱过来给两位准爸爸准妈妈看,也跟着止不住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宝宝刚生下来就这么白净的呢,以后肯定是个小帅哥,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
小娃娃正嚎啕大哭,张着双手双脚蹬,护士又笑说:“可有劲儿了,特别健康。”
许知喃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戳了下宝宝的小脸蛋,粉白的,她都不敢用力。
一触及他脸上的温度就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的:“好软呀。”
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
从前一直都在肚子里,十个月了,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现如今却突然变成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娃娃,一个未来要和他们一同生活的孩子。
林清野看着许知喃脸上的薄汗,刚生产完还很虚弱,却已经忍不住看着那皱巴巴的小屁孩笑。
他在这一刻真切感受到生命的奇妙,以及母爱的奇妙。
护士:“那我先抱住去给长辈看看,后面还要做一系列基本检查。”
“好。”
许知喃恋恋不舍地目送着护士出去,这才抬眼看向林清野。
男人眼眶泛红,也是湿润的,手术台旁的灯光扫过他的脸,照亮眼底的深情,惊心动魄。
许知喃笑着:“你看到宝宝了吗?”
“嗯。”
“好小呀。”她声音很轻,但依旧听得出是雀跃的。
林清野被她的情绪带动,也笑起来:“嗯。”
许知喃盯着他看,安静片刻,抬起手。
她身子弱,也没什么力气动,林清野低下头,让她抚上自己的脸,许知喃看着他轻声说:“都生完啦,你别害怕了。”
林清野沉默许久,笑意散去,才红着眼眶别过了视线,抬手按了下眉心。
他这一抬手,许知喃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几道带着血印儿的划痕,是刚才她疼的用力时无意识抓着他手臂划到的。
有一处划的格外深,甚至还有血珠冒出来,现在已经干涸了,落下一点朱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