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就是每登基一个皇上,我们才能享点福利,最大的福利还不是那些为官人的,不过我听说那个皇后的面相,可是一派的温柔大方,恐怕是哪位大臣的大家闺秀呢。”隔壁的讨论依旧不断,沈离岸低头看了看茶桌,拿过茶壶将面前空茶杯倒满茶水,缓缓端起凑在鼻尖轻闻。
“什么大家闺秀呀,见过皇后的人都传,当今的皇后呐,分明就是前朝安平王爷的的王妃,安平王爷大张旗鼓娶回府里的正妃,可是不知道为何,竟然会成为当今圣上的皇后。”话音刚过,沈离岸端在空中的茶杯顿了顿,嘴唇紧抿,脸色微变。
隔壁的桌子上还在不断议论,四周皆是纷纷一片,沈离岸紧紧抿唇,两指间的茶杯微微颤动,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手中的力道控制不住越来越大。
“砰”的一声闷响,手中的茶杯骤然炸开,碎片四落,滚烫的茶水尽数淋在指间,通红一片,四周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一片,纷纷惊讶的看向沈离岸。
茶水小二立刻闻声赶来,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脸色踟蹰一片。
“这……这位爷,小店也只是经营微薄生意,这一个茶杯要比一壶茶都贵,您这样……”不等茶楼小二说完,桌子上已经落下一个硕大的银子,生生将他的话定在此,四周的客人也纷纷睁大眼睛,天呐,这么大一甸银子,可以买下整个茶楼了吧。
“茶杯钱我付,不用找了。”沈离岸深深吸了一口气,撇了眼四周,鸦雀无声,抿了抿嘴唇,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整个街道人群杂乱,沈离岸毫无头绪的走在街上,脑海中尽是那个心心念念的面孔,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紧紧系着的白帕,微微闭上眼睛。
“这个是我娘教我绣的,用冰蚕丝织出来的布料,用秘花汁染上丝线的颜色,绣出图案,能够保佑人一生平安。”
“我娘说了,它能保佑人一生平安,就一定可以的,我一直以来都随身携带,不过明天回去京城,也就没有什么危险,就没有用处了,我把它送给你,从此以后你在沙场带着它,一定会有好运的。”
曾经的声音久久环绕耳边,一张张画面不断在脑海浮过,手上的白帕还如此崭新,脑海中的记忆还如此真切,仿佛如同昨日刚发生过的一般。
沈离岸停住脚步,睁开眼睛,街道两旁依旧繁华,许多小玩意摆满街头,曾经她曾坐在他的马上,靠在他身前,兴致勃勃给他讲哪家的面条好吃,哪家的糖人相像,哪里的茶楼故事多。
如今,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糖人依旧在街边摆满,面点里的人依旧纷纷往来,茶楼里,故事依旧多的神奇。
可所有人的口中,皆是她的名字,而她,此刻也已经不在她的身边,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叫声,没有了不屑的轻哼声,连同世人嘴中的安平王妃,都已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清儿,曾经你说,你最大的愿望,便是找一个最爱的人,去一个花草树木茂盛的地方,衣食无忧,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可为何还未报仇,你就将一切都忘记了,安平王府为你留下一府的郁郁葱葱,沈离岸可以为你放弃天下,带你一同去世外桃源,陪你一同过完一生。
可为什么我们都还没有开始,你便这般决绝的离开我的身边,为何待在楚惊寒的身边,做了天下人的皇后,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正午的烈日越来越大,登基大礼行完,楚惊寒处理好朝政的事情,疾步走进长秋宫,苏清歌早已卸下一头繁琐的金银头饰,顺直的长发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鬓,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可人。
“怎么不过两个时辰,头上的发饰都摘掉了?”楚惊寒嘴角微微上扬,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伸手撩起她背后的一缕青丝,放在鼻尖轻轻的闻。
“阿寒?”苏清歌本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宫女挽好发鬓,看到楚惊寒的面孔,眼睛一亮,开心的转过身,抬头微笑看他。
“那个皇后的发饰太重了,压在头上喘不过气,反正也不去见外面的大臣了,我就让宫女把它们都摘了,阿寒,当皇后一定要带这么重的东西么?”苏清歌眨巴着眼睛抬头问他,可是这些东西真的好重,压的脑袋都疼了,她一点都不喜欢。
反而像宫女那样,一点头饰也没有,一定特别轻松自在,苏清歌嘟了嘟嘴巴,眼底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