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心为之所动的东方伯灵,是温润如玉却也心思深沉,看似温和却有一颗比谁都骄傲的心,而非这般卑微怯弱的他。
“东方伯灵。”
“嗯?”
“你不必如此待我。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
四年里,她想过很多,虽然明白东方伯灵选择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怨怼。或许,她也如同那些天真少女一般,希望自己在心上人心里是最特别的。特别到,他可以为了自己改变必须的选择。
栖月也换过一个角度思考,如果她是东方伯灵,指不定会做得更过分。比起她,东方伯灵的做法,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慈悲。
“你做你自己,就好。是非对错,就留给后世评说吧。”说完,就丢下怔忡的东方伯灵离开。
“另外,方才有句话忘记对王妃殿下说了。还请你转告王妃殿下,她欠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去取回。”
琴弦的事情,栖月并没有忘记。那时,若不是她当时分神受伤,继而引发了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黑暗。心绪掌控了一切,哪怕是琴弦断了也影响不了分毫。
否则,就那么继续弹奏下去,她绝对会输。哪怕她反应再敏捷,也会有一瞬的怔楞。高手对决,片刻失误就能左右局势。
如果失败了,很多事情都会失去先机。虽然并不代表栖月会因此满盘皆输,但她讨厌麻烦。更讨厌,这种你不犯人、人来犯你的麻烦!
迷仙楼后楼,是禁地。除非特定的一些人以外,其他人绝不允许进入。否则是生是死,自行负责。
栖月刚踏入后楼,就见到明照亭一副晚娘脸。见栖月来了,轻尘又不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讽刺嘲笑了。
“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在某个山清水秀、秋景迷人之地,和野男人相会呢。”
栖月淡淡的看着明照亭,直到看得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更别说继续嚣张讽刺时,她才开口道:“我是否表现得特别宽容,才让你觉得我人善可欺?”
明照亭大骇!
“看来,我得与心楼好好探讨一下,关于你的教养的问题。”
闻言,明照亭脸色惨白。她搞不懂,为什么栖月突然生气了。以前不管怎么说,甚至她还说了更过分的话,栖月也当做笑谈。怎么突然间就……
立刻追上上楼而去的栖月,明照亭无法想象若是师叔知道自己对她这么无礼,她的日子以后一定会过得很“精彩”。
“楼主,等等。”明照亭虽然震惊,但还没有足够意识到栖月此时是真的怒了。“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我又没说错,你的确是和野男人相会去了。”
栖月不再说什么,也懒得理会被他们宠得任性又放肆的明照亭,面沉如水的朝三楼明心楼所在的地方走去。
当栖月踏上明心楼规定除了栖月,其他任何人都不须踏足的地方时,明照亭止住脚步,姣好的面容满是复杂。她恨恨的看着栖月的身影,眼中是不甘、愤恨、妒忌和彷徨。
推门而进,明心楼坐在床边,静默的看着睡着的明非月,不知在深思着什么。见栖月进去,明心楼才回过神来。她放下床帏,示意栖月去另一边。
明心楼从书桌上拿起一个东西递给栖月后,就去了桌边泡茶,同时道:“今年的主题,你定下来了吗?”
“没有。觉得没意思,就懒得想。”栖月毫不顾忌,直接说出今年主题为何没有及时定下的真正原因。
明心楼哼了一声,“倒是你会做的事情。”稍顿,“不过,你确定你看了这个东西后,还没有任何想法?”
栖月接过一看,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凝重。她微蹙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巧合,还是……
“两年前,我打探到个很有趣的消息,灵王殿下曾有个类似于青梅竹马的存在。二人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然而,因为太子的介入,二人终究落得一个被人棒打鸳鸯的地步。”明心楼一边熟稔的泡茶,一边道:“若是你多一点常识,你一定会认识她的。”
“阮安茹,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兼美女。之后的上官若兰,不过是一些人刻意塑造的。借由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说,她是被人打造出来的偶像。”
“为什么这么做?”
“转移视线,阮安茹的位置,总得有人顶替。”将第一泡倒掉,再倒入沸水,明心楼静静的看着茶壶,继续道:“忽然有一天,阮安茹生了一场重病,昏迷不醒。之后,无论用什么方法和药材,都无法让她醒来。七年前,灵王之所以会在争斗正盛之日离开京城,就是源于与阮安茹的一个约定。”
斟茶,端了一杯放在栖月身边,她继续道:“不过,东方伯灵与太子有个约定。约定期限为三年,也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一年。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去履行那个约定。”
栖月斜睨着明心楼,深深道:“为什么才告诉我?”
“你是想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才对吧?”明心楼补充道:“你很清楚,我对灵王是什么观感。”
“所以,你才不告诉我?”栖月的目光微冷,“心楼,你是在报复我?”
栖月目光复杂,半响后,她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那件事,隐瞒你非我本意。你对那个人的恨意多深,我很清楚。但是心楼,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我很清楚这一点!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不告诉你!”
栖月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了多少悲伤。
以前或许不懂,但看着明心楼,栖月却忽然明白,有些伤痛,不论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依然不会淡去分毫。
“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