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嘟嘟在那传来之际,冻僵的素手动了几下。
不远处,半截悬崖,寒风狂啸,雪花狂浪席卷,一名负手而立的银白衣男子正朝月嘟嘟冲来。
凡逐愈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沾着细碎雪花的发丝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颇显轻盈。
他那如蕴着万千空灵的身姿,衬出他那日月山河不可攀的神邸般的风华。
远处观望,他像是一个银点,那抹银白似是汇聚了万千光芒,明亮但不刺眼,在雪地里却极其夺目,任何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心神皆会不着痕迹的被夺去。
一双疏离清漠的回旋眸,蕴着顶峰王者独有的孤傲和沉积千年的清漠。
他探到了月嘟嘟的气息,将方圆十里的积雪都托到半空,最后精确的找到月嘟嘟所在的位置。
“嘟嘟!”凡逐愈看见了冻得全身发紫的月嘟嘟,一声疾呼,悬在半空的积雪被扔进深渊,整个极地冰窟都在震动。
月嘟嘟被温暖的怀抱给包裹住,她被暖回了几分意识,很快有了苏醒的迹象,她眯开一条缝隙看到了熟悉的银白衣,顿时感到安心。
和宓执事相比,凡逐愈实在好太多太多。
“唧~~”她虚弱的嘟囔,撑着哆嗦的身子的钻进他怀里取暖。
“没事了,本尊在。”凡逐愈没有探到周围有人的气息,于是以为是月嘟嘟自己走到极地冰窟,那冻得发紫的嘴唇看得他十分心痛,站起身后立即回凡仙殿给月嘟嘟取暖。
中轴主殿最中心,凡仙殿的第一禁地,尊主的寝殿。
那座寝殿十分雄伟壮观,整座宫殿由极地冰窟的玉树所制,屋顶由白暖玉制成,地面铺着整齐有规则的暖玉,流银檀木为梁,极地黑雪珍珠为帘。
殿内最里面有一张冒着浓郁寒气的九尺寒冰床,床上只有一个玉枕,没有锦帐,也没有被褥。
房顶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雪珍珠,它只要感应到人的气息就会发亮,气息越强就越亮。
殿内的空气比较冰冷,一进去就把寒冰床甩到隔壁的偏殿,撤走的那一刻,殿内温度急剧升高,月嘟嘟的身子也渐渐停止哆嗦。
凡逐愈走到最里面,站在墙壁的正中间,轻轻的跺脚,墙壁轰隆的一声,缓缓朝两边开出一个宽大的入口。
里面景象,十分不可思议。
遍地的天棕花树,银色花瓣飞舞漫天,舞出一片素雅的银色世界,大树底下遍地暗幽草,奇花绽放在一个水池旁边,池水散着氤氲寒气,水面上飘动的全是冰心莲,灵生鸢缠绕桥上的栏杆,绕出一个比直的道路。
凡逐愈走上木桥,直达彼岸,桥的尽头是一座冒着热气的水池,池水银白色,难见底,池面上漂浮着成千上百种珍贵药材。
他将月嘟嘟放进药池,微热的池水暖化了月嘟嘟身上的冰霜,冻僵的肌肤得到舒缓渐渐褪去青紫,冰白的脸色也有好转。
凡逐愈坐在岸边,手伸进水里面扣着月嘟嘟的手腕,时刻关注她的气息起伏。
“呼~~~”不知过了多久,月嘟嘟张开樱红的嘴唇,呼了一口气,他面前的水雾被吹散,眼帘映入月嘟嘟的疲倦面容。
月嘟嘟脑海里的画面全是宓执事的狰狞面孔,但她看见凡逐愈时那些画面很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凡逐愈各种待她好的画面。
她在别人眼里依旧是个不讨喜的“怪物”,但是在凡逐愈眼里她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除了那个养她的人,大概凡逐愈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她都不曾在凡逐愈眼里看见一丝嫌弃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