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对她毕竟是不错的,其实就算是刀山火海,好像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
萧樾略一点头:“嗯!本王保证,我们俩事,不累及你的家人,不过最近陛下人在病中,只会越来越偏激,难免还会有波折发生。今天早上那样的事……你真的没被吓着么?”
皇帝还需要武勋,也还需要武家替他守住南方的门户,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不去逼武勋出面阻止武昙,反而是走极端,对武昙下了黑手。
所以,武昙要的承诺,他能给,也不怕日后她指责他出尔反尔。
武昙听了他的保证,眉目之间就又瞬间染上了明媚的神情来。
她没说话,只是双手又蹭过去,重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了他怀里。
毫不掩饰的一个拥抱,给出的就是她的态度。
萧樾本来是因为皇帝的事颇为忧心,此刻她这般依赖又柔软的拥抱之下,他心里所有去这不平的情绪好像也都跟着熨帖了起来。
他双臂揽着她,片刻之后又偏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嘱咐道:“别怕!就这一两天,你可能要受些束缚,等咱们离京了就好了。”
其实得罪了皇帝,就算他们跑到天边去,又能好到哪儿去?
不过事情横竖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武昙反正不是个愿意钻牛角尖的人,他们两个人的事萧樾都愿意承担,而他又保证了不会连累她的家人……那她还想那么多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做什么?
信任他就好了嘛!
“嗯!”所以,武昙几乎是想都没想的,直接就点了头。
虽然还在夏日里,但是夜深之后,风也是有些凉意的,武昙身上又穿的单薄,两人抱在一起靠了会儿,萧樾就把她抱回了屋子里。
晚饭前面武昙自己已经吃过了,青瓷又喊人传了一遍膳,萧樾一个人吃了些,其间武昙就跑到他隔壁的书房里去多宝格上淘宝贝去了。
萧樾办正事一般都在前院的书房,这院子里的书房其实就是个摆设,不常用,但该有的东西还是齐全的。
武昙因为白天洗了澡,晚上就没再沐浴,她从隔壁回来的时候就看岑管家争带着人往这屋里来送洗澡水。
武昙本来还有点不自在,毕竟大半夜的在萧樾的屋子里遇到他……还是有点尴尬的。
“二小姐!”岑管家却很镇定,拱手行了礼。
萧樾正从里屋的柜子里拿了套中衣走出来,见状只道:“晚上不用再过来收拾了,休息去吧!”
“是!小的告退!”岑管家应诺,目不斜视的转身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萧樾身边好像不喜欢用婢女服侍,这时候连青瓷都不在屋子里了。
萧樾拿着衣物往屏风后面走,转头见武昙还站在门口刚进门的地方,就冲她挑了挑眉:“愣着干什么?你不服侍本王沐浴?”
武昙一听,脸色就变了,看着他站在灯影下的高大的身躯……下一刻就梗着脖子一脸正气的说道:“我不会!”
说完,就从桌子另一边绕开他,小跑着回了内室,踹掉鞋子爬上了床。
萧樾只看了她一眼,倒是真没指望她什么,自己去了屏风后面洗澡。
今天他跟皇帝已经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了,皇帝绝对不会敢把干休,眼前的事情有些棘手,他泡在浴桶里想事情,这么一愣神,等想起来的时候水已经有点冷了,于是赶紧起身出来,等擦着头发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帐子里看了眼,本以为武昙应该是睡了,不想她居然还没躺下,床头的小几上放了盏宫灯,她正半侧身对着这边,跪坐在那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萧樾狐疑的走过去,站在床边侧目一看,脸上表情就瞬时一僵。
她手里拿着藏青色的线团聚精会神的在埋头鼓捣,手边的被子上还放着个暗红色形状很有点歪七扭八的已经打好的络子——
那次他去定远侯府顺手捡回来,扔在隔壁书房的抽屉里了。
萧樾没想到她会翻出来,心里就颇有几分不自在。
武昙却觉得他挡了她的光,转头拿手拨了他一下:“你擦头发在一边,挡着光了。”
萧樾于是在她身后弯身坐下。
武昙居然是很投入的在打络子,连奚落他两句都顾不上。
萧樾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她指下的动作,等他头发都晾干了,就真的再忍不下去了,从后面拢了她在怀里,一手捉住她明明看上去该是灵活,实际上却笨拙到让他不忍直视的指尖,一手把她手上和身边堆着的东西都劈手抢过去:“笨成这样,还打什么络子,别为难自己了。”
“哎!你给我!”武昙连忙要去抢。
萧樾已经全扔了,直接拥着她上床,将她塞进了被子里。
武昙还想挣扎,他却又顺手熄了床头最后的一盏宫灯。
屋子瞬间陷入黑暗,武昙才消停,赌气一样在被子底下还踹了一脚:“干什么啊……”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那个络子,就又一骨碌翻了个身,面朝萧樾,扒着他问道:“你干嘛捡了我的络子还偷拿回来?当时祖母屋里的人找了好几天……”
对于那件事,萧樾的心里其实也是很有几分别扭的,不过眼下乌漆墨黑的,脸皮就格外厚些,于是就反客为主的调侃道:“你手笨成那样,也得亏是本王捡了,要是被别人捡了去,还不得笑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