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也不怕你笑话,我给你说句大实话吧,实质上,我根本不是真正合格的医生,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小护士,而且还是个专业技能不够精湛的护士。”白丽摸了摸头发,紧接着叹息道,“我从卫校毕业以后,开始在城市里面投简历寻找工作,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在大城市里面扎根,结果折腾了好长时间,发现城市里面根本容纳不下我这样的人,于是就自作主张来了这里,本来以为这里是我的归宿,却没有想到就是个大坑,村卫生所除了我,就只有一个色迷迷的老医生,有事没事的时候,他总喜欢占我便宜,最后,我忍不下去了,天天在外面晃悠,尽量避免和他接触。”
“若是讨厌色迷迷的上司,为什么不离开呢?或者选择和我一样,成为自由的赤脚医生?只要能看些小病,在乡下,也是能混日子的!”刘玉堂笑道。
“若我有你一半的本事,还会选择留在这里吗?若我真能离开,还会有今天的事情吗?”白丽说道,说完以后笑了起来,“我没有高明的医术,也没有多少存款,更没有强硬的后台,除了在别人眼里的美貌和身材之外,其他就和普通女人一样,对了,你有没有兴趣搞诊所?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跳槽到你的诊所给你当助手。”
刘玉堂听到这里,一下子大笑起来:“你不怕我跟那个色眯眯的老医生一样天天占你便宜?”
“怕,当然怕。因此请求刘医生,放过我这个弱女子!”白丽吐了吐舌头,紧接着开了一个玩笑,看到这里,刘玉堂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清醒,话到了嘴边,却不由自主咽了回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村子里面遭遇了一场诡异的瘟疫,我的运气相当好,硬生生活了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为自己定下了一个人生目标,不管怎么样,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医生,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让那些可亲可敬的村民,永远不被病痛所折磨,小时候的我有些不切实际,也没有考虑过各种困难……”白丽开始给刘玉堂说起了她的故事。
“因为种种原因,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医生。后来报考卫校,成了一名护士。可就连护士这份工作,我也没有干好。可我就是喜欢我所在的行业,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愿意离开。”
白丽伸手紧紧搂住刘玉堂,目光却放在天空之上,看她的样子,她是在回忆过去。
听她说着话,刘玉堂心里面也有一种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感觉。
“若是有一天我弄出了一家诊所,到时候一定会把你找来让你当我的助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刘玉堂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白丽似乎非常激动,一双手搂得更紧了。
这段小插曲最终还是过去了,两人慢慢悠悠来到了村卫生所前面。
有的时候,不能完全相信别人说的话,荷叶湾在很多人心中,那可是富裕的村庄,在刘玉堂心中,以为荷叶湾的村卫生所,应当拥有窗明几净的房子、两到三名医护人员、精良的器械、种类丰富的药品,然而看到眼前的村卫生所,他顿时就不说话了,眼前的村卫生所,不应该叫做卫生所,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卫生室,一座红砖房,带个小别院,院子里面坐着一个差不多六十岁的老头子,老头子身后就是诊疗室还有治疗室,一旁的小房间就是病人暂时休息的区域。
从现场情况来讲,荷叶湾的确拥有一定的医疗条件,不过这个医疗条件,比起镇上的小诊所,还是差了很多。
“白丽,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身边那个是病人么?赶快把他带进去吧?我再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下就进去帮他看病。”
听白丽介绍,这个老者名叫何维索,何维索,听谐音就是猥琐,还真是够贴切的。
“我不是病人,也不需要你帮我看病。相反,我是来帮你这里的病人看病的。”刘玉堂说道,说完后伸出了手,不过何维索十分高傲,丝毫不给他面子。
过了一段时间,何维索问道:“什么病人?有我在,什么样的病都不算问题。小伙子你打哪里来,现在给我回哪里去,不要打扰到我这里的病人。”
“你这个家伙……”
白丽正准备发脾气,就在这个时候,刘玉堂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头,于是伸出一只手,把她拦了下来,他大踏步走上前去,手里握着两根银针,两根银针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插在何维索的手臂上面。
只听砰的一声,何维索直接摔在地上,他搂住自己的手臂,不停在地上翻滚,刘玉堂伸出一只脚,把他踩在了下面,然后用无比冰冷的语气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我就教你重新做人,说,病人在什么地方?”
“那个病人,现在正在疗养室躺着。快,快拔掉我手臂上的针。哎哟,痛死我了。”
“抱歉,刚刚被你惹怒导致我现在心情糟糕,因此,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若是走进疗养室打扰我,那么你这双手就算彻底报废了,白丽,和我一块去疗养区,带上所有医疗器械,至于这个家伙,还是让他在这里反省一下吧。”
刘玉堂说完以后就往里面走去,根本不搭理何维索,白丽看了刘玉堂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崇拜,最后,她提着一个小箱子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跟了上去。
走到疗养室门口,首先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疗养室房间很大,里面摆着三张很大的医疗床,三张医疗床,每张都可以躺下一个人,此时此刻,疗养室角落里面躺着一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年轻男人,那股闻起来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王建国,荷叶湾村长儿子,今年二十五岁,因病毒感染,后背长了一个拳头大的肿瘤,肿瘤通体呈黑紫色,外壳较硬,用手术刀切开,里面会流出有毒液体,肿瘤被切的时候,病人常常会有痛苦的感觉,痛得厉害了,会直接昏过去。”
白丽来到房间里没有多长时间,马上就把相关手术器械准备好了,此时此刻的她,正忙着念那张医疗表,同时用眼神暗示王建国,让他不要吵到刘玉堂,尽量让刘玉堂有思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