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置身事外地看着他们。
陆沧溟暼过眼,宠溺地在桌底下勾住她的手指,云烟茫然地回过头,望着俊朗的容颜,回之浅浅一笑。
一笑倾城,众人看晃了眼。
不远处,一道温和的视线随着她笑而笑,蹙而忧。
吃饭的事,谁都不热衷,热衷的永远是家产的分配。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了一个篮子,而且还不容许旁人监督,只有一个人看守,他们如何也放心不了。
不过,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过去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有改变这个百年来的规定:只有执权人才能管理公司。
但是,今夜爷爷破了一个先例,也间接地给他们鼓舞了士气。
晚餐一结束,歌舞表演徐徐拉开帷幕,诺大的大厅布置的美轮美奂。
云烟陪着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趁陆沧溟被他那些叔叔们拉着问东问西时,偷偷溜了出去。
前院天井旁,云烟坐上秋千,慢慢荡着,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
曾经,她在一扇窗前看着小朋友荡着秋千,真渴望她自己也可以,后来,她如愿了,她觉得她也算吃尽了苦头,等着她自己她家人的一定是好日子。
可是,不是的,一个叫着陆沧溟的男人毁了她的期望,肢解了她的所有,甚至连她仅有的躯体也囚禁着。
在血浓如水的亲情面前,她的仇恨随着攥紧的手指噌噌往上窜,月牙的指甲盖深深嵌入掌心,以折断为代价。
微风起,吹落一地的落叶,也吹凉了她的心,吹灭了她的怒意。
她不能再为所欲为地触犯陆沧溟的底线了,她要按兵不动、里应外合地配合盛左与陆勋辰救走妹妹,也解救自己。
猛然抬眼,影影绰绰走近一个女人,个子比较矮小。
直到来人停在她的面前,长长的影子搭在她的大腿上。
云烟抬眼,只见刘可琳坐在轮椅上,几步开外的路灯照在她的头顶,光洁的脸蛋上泛着冷意。
隐隐的有些可怖。
刚才在宴席上没怎么留意,感情刘可琳现在才来。
“别以为你胜利了!”
刘可琳开口,森冷肃杀。
云烟努努嘴,一副云淡风轻地睨着刘可琳,半晌悠悠道:“那我该怎么以为?”
刘可琳直直地看了云烟半天,倏地,转动轮椅的方向朝屋子里走去。
这就结束了?云烟意犹未尽地望着刘可琳的方向,又惊觉她自己现在的心态不好,怎么会想着与人起争执呢?活脱脱成了邪恶的代表。
思及此,云烟垂下眼帘,意兴阑珊地皱紧了眉峰。
陆沧溟与刘可琳擦肩而过。
“这么凉,怎么出来了?”
陆沧溟问着,手上却多了件衣服,温柔地披在云烟的肩头。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刘可琳,陆沧溟寒眸凝直,不过也没多说地错身而过。
“屋里太闷了,借着蹭吃蹭喝的名义行着鸡鸣狗盗之事,算什么。”
云烟一针见血,她是看那群人越看越没味道。表面上说着恭维的话,仔细听,都是含沙射影,隐晦曲折地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