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借口玻璃心破碎,家里也准备他的冠礼忙碌,于是把大院儿的活计,扔给林大河,拍拍屁股跑人了。
但第二日上午,他就又摇摇晃晃走进了院门儿。
林大河正指挥了工匠们埋柱子,见他来了就忍不住好笑,“不是说偷懒…不,忙几日吗,怎么今日又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问的那件事儿,”方杰抢了林大河的椅子,倒了杯水喝下,忍不住抗议,“娇娇又给你拿果酱了?我的早就喝完了,怎么不见她再送我一瓶?”
林大河很是得意,自家亲侄女当然更疼他了。
“你计较什么,娇娇若是听说你行冠礼,怕是要给你准备礼物。不如我告诉她,别的也别费心了,直接给你包几瓶果酱得了。”
“这主意好,我也不好同她抢果子,有果酱冲果汁喝也不错。”
方杰倒是好打点,几句好话就哄得他欢喜起来。
“那事我问过了,城东麻花街上赵家在寻好东西呢,再有两月是皇太后的寿诞,赵家本家在京都永隆,同太后母族有些瓜葛,赵家打算给他们家的小子送去国子监读书,这会儿正琢磨寻个好东西,进献给太后呢。”
“赵家,可是家里老太爷做过御史的那个赵家?”
“正是,一家子老古板,小时候,每次我爹带我去,我都头疼。”
方杰似乎对赵家很是不喜,但也只是不喜他们一家的严肃古板,对赵家行事人品却是一字都没有贬损。
林大河就放了心,索性道,“你冠礼那日,若是赵家家主也在,还要请你帮我引荐一下。”
方杰闻言,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林大河,很是疑惑,“难道你家有什么重宝?那可是要进献到宫里去的!新奇之物没有底蕴,不够厚重,古董字画又中规中矩,赵家可不见得会收。”
林大河想起那个耀眼的水晶球,胸有成竹,直接就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难做人就是。”
方杰撇撇嘴,索性把壶里的果汁儿喝个精光,“那好,后日见。”
说话间,两日转眼就过去了,方家子孙倒是不少,但长房嫡脉就方杰这么一个孙子,自小受尽宠爱。方家老太爷,年轻时候也是在永隆扬过名的才子,后来性情太耿直,得罪了权贵,一气之下回了北茅老家,平日喝茶遛鸟,偶尔指点管事打理一下家里的店铺产业,没想到居然慢慢做出了兴趣,家业越越发兴旺了。
如今方杰行冠礼,北茅县里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捧场。
礼毕,方家准备了酒席招待客人。
酒过三巡,众人坐着闲话儿的时候,方杰得了空闲就拉了林大河往偏院儿去。
林大河忍不住笑着拍了方杰的肩膀,怪声怪气喊了一句,“厚德啊…”
方杰立刻黑了脸,这是方才主持冠礼的老先生给他取的字。若不是这老先生在北茅县极有名望,又是方老爷亲自去请来的,方杰真想把头上的玉冠摔他脸上,这是什么破名字,厚的?你还薄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