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孽缘!”
沈落一句话就让他心里的凉透,忍不住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双臂插入她的腋下,把她提了起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忧伤之色。
身高的差距,他只能躬起身,和她对视,语气很重,“就算是孽缘也罢,反正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那就一辈子相互折磨吧。”
沈落水灵灵的眸子,被迫看着他,看他眼圈儿发红,这段时间,第一次近距离的这么看他,他确实憔悴了很多,似乎也瘦了,特别是眼睛,少了以往的光辉,十分的黯然,不觉得心中蓦然痛了一下。
秦爵掩饰不住的焦灼,这个世上有许多事都是让人无能为力的,他可以逼她就范,却无法让她敞开心扉,来接受自己,那么,就像现在,把她困在身边,看她慢慢枯萎,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突然手无力的垂的下来,怅然独坐,显得无奈又无助,“二十四年前,我才刚满七岁,所有的事都没有参与,事实上,我什么都不知道,而如今的结果,却强加在我头上,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沈落看他少了平时的不可一世,低垂着头,显得颓废,又无精打采,忙把视线转向一边,不忍再看。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因为你是秦家的人。”
其实对自己来说又何尝公平,她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活得很开心,突然间真想被揭穿,她一时之间,都难以平静。
特别是,当知道,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就算养父养母对她再好,知道真相后,她再也无法坦然的享受着他们关爱。
以前他们反对,她心里还想挣扎,因为那是父母,如今他们反对,她只能顺从,无论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她要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们稍微因为自己受一点儿委屈,沈落就会觉得罪大恶极,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秦爵骤然抬头,漠然的说。“你的意思,难道要我和秦家断绝关系?”
“断了又如何,你骨子里流着秦家的血。”
秦爵手托着额头,闭着眼睛,“果然,人常说女人心很,一点儿都没错,你的心又尖利又冰冷!”
“自有温柔乖巧的,秦先生又何必跟我耗着。”沈落说完这句话,就想着离开,因为多待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怕隐忍不住泄露真实的情绪。
她还没有迈出一步,就被一个大力扯过去,并把她按在床上,秦爵眼睛闪过厉色,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要是再说这种话,你看我能做出什么来,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只看我想不想。”
这股大力,把沈落的头晃的有点晕,他双掌抓住他的肩,并且没轻没重,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拧着秀挺的眉,“秦爵,你发什么疯?”
他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放松,反而越抓越紧,切齿出声,“我也觉得我快被你折磨疯了,不,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疯了,我不知道你天天在想什么,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明明那么多女人讨好我,我也真是犯贱!”
说过之后,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可已经说出。
“那秦先生就不要再犯贱了!”沈落嘴里忍不住出声,感觉肩膀快被他抓碎了。
挣脱不开,开始用脚踢他,秦爵抬腿压住了她,她左右活动不了,又气又急,又无能为力,本来情绪就挺不稳的,又承受着压力,她顿时感觉十分的委屈。
停止了挣扎,眼角开始湿润,无助的无声哭泣,秦爵最看不得她哭,虽然心里发狠,手却放松了,腿也从她身上下来,弯着腰双手支撑的她身体两边,静静的看着她。
沈落一翻转,趴在枕头上,肩膀一颤一颤的,这种压抑的哭声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酸。
她像是发泄心中最近积攒的情绪一样,哭到停不下来。
秦爵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心被她哭的揪了起来,像被狠狠地揉成一团,又撕碎一样。
“别哭了!”他默默的坐了下来,手放在她的背上,“怀孕的女人要保持心情愉快。”
沈落心里惊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停止了哭声,秦爵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我都知道了,所以才想我们能像过去那样,也为了孩子!”
他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左乐告诉他时,他都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他也要当爸爸了,他居然有了孩子,总觉得一切不太真实。
“谁说的,我没有!”沈落干脆地打断,立马开口反驳。
怀孕的,沈落居然都没打算告诉他,哪怕现在他知道了,她还不准备承认,秦爵叹息,“你情绪不稳,时不时的呕吐,食欲不振,睡眠不好,难道不是早孕的现象吗?”
沈落擦了一下眼睛,无力的闭上眼,他知道怀孕了,恐怕以后想走更难了,“那也不一定!”
秦爵双手放在她肩上,“我已经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帮你检查身体了,恐怕快到了。”
“我不要检查!”
沈落一句话刚落音,就听到传来敲门声,接着是白阿姨的声音,“秦先生,医生来了!”
沈落当然不愿意去查,一查就一锤定音了,秦爵怎么会由得了她,只想确认左乐说的是不是真的。
片刻一个女医生和一个小护士,被人带了上来,几乎带了整套的医疗器材,沈落自知逃脱不了,神色忧伤的躺在床上,这下全完了。
秦爵显得特别紧张,坐在床边,抓住她的手,看着医生,每一步动作。
一个小时后,医生鞠了一个躬,措辞十分谨慎,“恭喜秦先生,沈小姐确实时怀孕了,根据孕囊大小来看,应该是八到十周。”
之后她又说了注意事项,特别是保持心情愉快,多呼吸新鲜空气,饮食清淡,避免夫妻生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