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丰年,就算你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我抓着破碎的衣裳,强压力着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努力跟厉丰年对视着,“还是你也跟外面的人一样,认为我做过小姐,所以一辈子都洗不掉这两个字,连你都是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当初又何必把我从会所里带出来。”
自从跟了厉丰年之后,在家里有陈妈,在公司有一群好是非的同事,我的生活无时无刻不是出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是我这辈子中除了外婆之外最挚爱的人,为什么连他也要这样的对我!
我努力睁大了眼睛,瞳孔颤抖着,将已经慢慢涌出来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憋回去,努力的挥发掉,我怕只要是流下一滴,我之后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厉丰年双手撑在我的座椅上,冰冷的眸子像外面的天空一样,黑沉沉的一片,没有任何亮光,他嘴角一勾,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跟霍建元两个人在休息室,他又为什么会举止暧昧的抱着你!”
轰隆隆!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开了深黑的天空。
白色的光亮在厉丰年刚毅的脸上一闪而过,连带着他的眼眸中也燃烧起了点点星火,宛如抓住一个老婆出轨的男人。
可惜……我并没有自鸣得意到这样的地步,厉丰年所在意的并不是我的“移情别恋”,而是他的东西变得不干净了。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就苦楚难耐,可是还是不得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刚才你要带我走时,我不小心碰碎了红酒瓶,玻璃碎片飞溅了一地,不是只有江小姐受伤了,我也被飞起来的碎片划破了小腿,霍先生只是带我去处理伤口而已。”
一想到厉丰年当时眼中只有江清妍,那种焦急和疼惜并存的神情,我小腿上的伤口又一抽一抽的发疼。
我害怕厉丰年不信,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起裙摆,露出我小腿上的伤口贴。
厉丰年淡淡的瞥了一眼,眸光微微有所颤动,可是冰冷的神情丝毫不见缓和,“难道处理伤口,需要两个人抱在一起吗?”
“那只是我没站稳,霍先生扶了我一下,而你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冲进来了。”
“哼,是我突然进来了,打断了你们两个的好事吧。”厉丰年不屑的讥讽着,“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不准再跟霍建元来往,上次在霍家别墅里,你出入他的房间,这一次,你们两个人又在休息室里卿卿我我,宋临夏,你凭什么让我再相信你?”
厉丰年的话,勾起了我在霍家别墅的回忆,在霍家的花园里,厉丰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说辞,那一次他说的是唐瑞,这一次他说的是霍建元,其实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而是他的大脑里就是认定了,我曾经是小姐,靠近我的每个男人都是被我勾引的。
对于厉丰年这样根深蒂固的污蔑,就算我用尽脑汁解释的一清二楚,也只是抚平他当下的愤怒,下次,下下次,一样的事情,依旧会一次次的上演。
这仿佛是在厉丰年心里的一个魔障,就跟他对女人有洁癖,要女人一定只要处女一样。有人在他的心里埋下了这个结,而我却成了后面的替罪羔羊。
我深吸一口气,赤裸的肩膀无力的往下垂落,看着他仿佛想要把我千刀万剐的眼神,我心口突然一阵酸涩,眼眶一热,强忍的泪水最终还是开始决堤,泪花氤氲了我的视线。
“能说的我都说了,我发誓,如果我说的有一句是谎言,就让我被雷劈死算了!可是为什么我解释这么多,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我选择的人是你,我喜欢的人是你,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到底是因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现在如此的不能相信我呢?”
泪眼婆娑中,我看到厉丰年的眼角抽搐了下,他沉沉的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睁开,一双闪着幽冷眸光的利眸深深地锁定在我的脸上,他的薄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的,可是最终一言不发。
就算我跟他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做过人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事情,可是在这一刻,我只看得出他眼眸深处的痛苦挣扎,却无法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斗争些什么。
车厢里,一下子陷入了静谧之中,只有雨滴垂落的声音,嘈杂不断。
清冷的雨夜,偶尔有其他的车辆飞驰而过,忽明忽暗的车灯,在我们两人的脸上闪过,那一刻,他看着我,更像是看着过去的某一个人。
最终还是我先沉不住气,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他的衣摆,“丰年?”我知道他看的是江清妍,我不喜欢他这种透过我看别人的目光。
厉丰年身体猛然一场,飞快的眨了眨眼,然后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鼻息有些粗重,呼呼地喘着气。
我和厉丰年的每一次争执,大多都是以他将我压倒,用热烈缠绵的深吻,用身体的激烈接触作为休止符,当他将我的上衣撕裂,我也以为他会不管不顾的将我压在狭小的车厢里,就在这样奔流的车道上,跟我做爱,宣泄满腔的怒气。
可是这一次并没有……原本怒不可遏的他,突然的就冷静了下,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寒冷,沉默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似乎……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禁忌,可能下一刻就会被他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