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灵先是有些犹豫,接着红了眼眶,低吼,“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放过我老公,放过我的家人。凭什么沈亦铭要只手遮天,把人的前途和性命玩弄于鼓掌,他一句话,我的家就毁掉了。我莫白灵,我老公周文光,从来就没做过对不住他的事,他为什么要拿我们开刀对付莫家。还有你,让你在沈亦铭面前说句好话就那么难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关系到一个家庭,一个家族。”
安暖知道她此刻情绪激动,不能跟她硬碰硬,低下了头,她柔声道,“我不是没有替你们说过话,你们是莫仲晖的家人,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祝福我们,我甚至跪在我二舅面前,求他放过莫家。可是二舅说了,这事关系重大,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莫白灵冷笑,“你闭嘴!别说的这么好听,就是沈亦铭,就是他想弄垮我莫家,这笔仇恨他已经记在心里三十年了,我父亲一走,他就开始计划了,现在也终于行动了。先是我老公倒下,接着就该是晖子的父亲了,最后会是我大哥,总之,只要跟我莫家沾到点关系的,都逃不了。安暖,现在出事的是我老公,晖子无所谓。我倒想知道,到时候轮到晖子的父亲,若是因沈亦铭的关系,我弟弟坐牢或是出点其他意外,你们还如何坦然的在一起。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要看着你们,看你们如何走下去。”
莫白灵最后一句大概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说完她径直离开了房间。
安暖瘫软在沙发上,刚才莫白灵在的时候,她还故作镇定,此时此刻坚强再也伪装不了,浑身乏力,甚至连把手机开机的力气都没有。
她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进到洗手间收拾自己。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嘴唇泛紫,双颊有鲜明的指印,嘴角还有伤痕,看上去狼狈不已。
打开水龙头,想要用水把嘴角的血渍清洗干净,听到外面有动静。
安暖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害怕莫白灵又折了回来,她赶紧关了水龙头,躲在洗手间一动不敢动。
感觉脚步声正朝着洗手间的方向二来,安暖手捂着起伏的胸口,脸色煞白。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踹开。
安暖看清来人,心底的坚强瞬间崩塌,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再也不许伪装。
莫仲晖望着眼前的人,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安暖走了几步,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健硕的胸膛,低低的哭出了声。
“莫仲晖,你怎么才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双臂不断收缩,抱得越来越紧,仿佛只有在他怀里,才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她。
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起初一直打不通,后来打通了被切断,再打变成关机。电话打到沈宅,老爷子说安暖自己开了车出去,他开始紧张起来,短短的两个小时,他的人几乎都要把北京城给掀过来了,还不能闹出很大的动静,怕惊动了沈家。
他的人做事效率很高,很快找到了安暖的车,查到了那几个绑架她的人,最后那几个人供出主谋是他姑姑莫白灵,他的整颗心仿佛跌进了无底深渊。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这两个小时之内,他的心情一直提着。
莫白灵到底是没头脑的人,做出来的事情漏洞百出。
可找到了又怎样,安暖已经受伤,已经被吓坏。
他都舍不得碰她一下,莫白灵竟下了这样的狠手。
安暖的眼泪仿佛化作了一个个坚硬的石子,狠狠砸着他的心。
他感觉此刻好似有千万只手狠狠地抓着他的心,心疼,难受,压抑。
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干燥的嘴唇轻轻吻着她的发丝。他多么想把她捧在手心,不让任何人碰,不让任何人看,就这样占为己有。
“莫仲晖,其实不疼,我就是有点害怕。”
安暖的声音到现在都还有些微微颤抖。
莫仲晖没说话,更紧的抱着她,用力的亲吻着她的头发。
“莫仲晖,你带我回shine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
莫仲晖开车带她回shine,他们到家时,张特助已经领着医生在等待。
安暖眉头微微蹙了蹙,轻松的说道,“我没受伤,不用看医生。”
莫仲晖一路上都保持沉默,脸色极黑。
医生帮她做了全身的检查,除了脸上的掌印,嘴角的伤痕,小腿处,膝盖处,还有不同程度的淤青,这些都是撞在沙发上留下来的。
女医生如实的告诉莫仲晖,只见他额头的黑线越发多了,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莫先生,安小姐嘴角的伤我都处理好了,问题不大,过两天就会好的,脸上的指印和腿上的淤青也会慢慢消掉,这几天注意让安小姐多休息,观察一下她的情绪,身体上的伤是可以看见的,心灵上的创伤是不易觉察的。”
医生走了以后,安暖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脸色到现在都还是惨白的。
莫仲晖在床头坐下,将她小小的身子整个揽进怀里。
安暖偎在他怀里,心情平静了不少。
“安暖,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么多委屈。”
安暖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可她到底是你姑姑,你的长辈,你能对她做什么呢?莫仲晖,这件事就算了吧,闹大了,让我二舅知道了,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复杂。”